何微坐在汽车里,看到水汽打在玻璃上,她吓了一跳,连忙去摸自己的眼睛。还好,她没有哭。再定睛瞧去,原来是外面开始下雨了。她问司机:“是下雨了吧?”“是的,何小姐。”司机道。天气诡变,早上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就飘起了雨丝。何微开始审视自己,为什么她会如此的难过。她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光,被霍钺拒绝之后再也见不到他,那种蒙着被子大哭的痛楚,再次席卷了她。今晚很奇怪,她对霍钺的🞎📀🗴感情还以为结束了,不成想只是深埋到了心底。“以后再也不能见他了。”她想。她是要和别人结婚的,她也挺喜欢她男友乔治斯维克的,并且承诺了他,总不至于要反悔。哪怕她反悔,霍爷就要她吗?那是一段无望的单相思罢了。何微的心情很沉重,随着汽车到了自己公寓楼下。她上楼时,依旧压抑,想寻个地方痛哭一场,不成想却看到自己门口坐了一个人,也不知坐了多久,百无聊赖的样子。“乔治?”她有点呆了,好像自己偷窃被主人逮个正着,落荒而逃的想法立马浮上了她的心头。乔治斯维克则是一脸愤怒。“你去了哪里?”他大声咆哮。何微连忙去开门。“声音小一点,这么晚了,邻居都听到了。”何微柔声说。乔治的声音小不了,他依旧是气急了:“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我等了你四个多小时,你从入了夜就不知去向,现在才回来!”四个小时的枯燥等待,是会让人心情郁结。何微道:“是我们公司同事一起出去的,你可以明天去我们公司问问。”她很想理直气壮说,她不是去鬼混的,可霍爷的影子在她心中一闪而过,让她的气声有点微弱。她还是会为了霍爷难过,就像她小时候那样。那时候,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却连她的电话也不接。至今想起来,她一点怨恨也没有,只是难过,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样低微,她小时候肯定是爱极了霍爷的。“后来呢,聚会到了现在吗?”乔治仍是很愤怒,何微却短暂走了个神。“别生气,我给你做点吃的。”何微道。乔治是很饿了。听了这话,他暂时放过了何微:“那你快点,我去洗个澡!”何微这地方很小,不过该有的都齐全。她家里有面包的,她很快就做好了一点土豆泥,煎了鱼排。乔治洗了澡,穿好了浴袍,坐下来把所有东西都吃了,这才舒服叹了口气。他和何微一样大,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他也是深色的头发和眼睛,五官深邃,嘴唇微薄。他家里兄弟姊妹众多,但他常年受到叔父的照顾,比其他人要娇气些。他追求了何微两年,对何微极尽所能的好。如今,哪怕是发脾气,他也只是短暂的,对着何微没有太大的脾气。“你没有背叛我,对吧?”他问何微。何微心中发梗。她好像一时间答不上来,并且变了脸色。乔治就忙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胡话。”何微定定看着他,瞧见他眼睛里倒影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丑陋,也有点卑鄙。乔治看了眼她的房间,就道:“你快去洗洗吧,我好累,想要早点睡觉。”何微回神。她道:“你坐船很辛苦的,今晚你睡我的床,我在地上打地铺。”乔治笑道:“我已经来到了香港,你还不明白我?不要睡在地上。”说罢,他就抱起了何微,想要亲吻她。何微鬼使神差的把头一偏。乔治却将她抱到了床上。何微连忙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没有结婚,不能如此稀里糊涂的。”乔治笑道:“你的想法真够保守的,哪怕是华人,也没有你如此保守的脾气。”他伸手去解何微的衣带。何微今晚穿得是礼服,并不是很容易脱掉,她捉住了乔治的手,脸色阴沉:“别胡闹。”乔治顿时就恼羞成怒。他爬了起来,大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千里迢迢从英国到这里,是为了睡你吗?英国那么多的工作机会,我全部放弃了,就为了你!你呢?你半夜不归,谁知道你是去哪里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烟味,你肯定是和男人在一起。”然后,他开始收拾自己的箱子。他带了一个皮箱,只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睡袍,收拾起来很容易。“你干嘛?”何微吃惊。乔治已经拿着箱子出去了。何微急急忙忙去追,却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下脚,摔倒在地。等她爬起来时,乔治已经下楼了。“乔治!”她追了出去。等她到了楼下时,雨势越发大了,她看到乔治上了一辆黄包车。她急忙去追,然而她的裙子让她无法撒开腿,她就眼睁睁看着乔治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急疯了💫🔲。乔治是个年轻冲动的男孩子,有点偏执,要不然他也不会苦追何微两年不放手。他刚来香港,何微都不知道他到底找了什么样子的工作,只知道他人生地不熟,身上未必有很多钱。香港环境挺复杂的,万一他被人骗了怎么办?“乔治,你等等!”她在身后大喊,同时用力奔跑。雨下的很大,像钉子一样落在何微脸上,很冷又很疼。何微眼瞧着乔治的车子消失在了街角,整个人都要崩溃。她茫然往旁边退了退,站到了路边,雨大颗大颗往她头脸上浇,她死死看着那个方向,想知道乔治会不会回来。她也不知站了多久,寒雨将她冻僵了,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辆黄包车偶然路过,并不停⛂🗩住看她一眼。何微的心情很惨淡。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去见霍爷的,更不该对霍爷重新有什么样子的念头。要不然,她也不会和乔治闹成这样。以前他们也吵架,却从未如此狼狈。何微索性坐在了路边。她浑身湿透了,直到她头顶撑起了一把伞,挡住了寒雨对她的袭击。她抬眸,朦胧视线里,看到了霍钺的脸。何微愣了下,然后把头深深埋在了膝盖上,不肯再看到霍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