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遮蔽月华的乌云已经散开,一片银芒再次笼罩了姑射山。
山脚下,熊熊燃起的大火已经将整个豁都峪烧红,一群群浑身是火的军卒在地上翻滚着,试图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凄厉的喊叫声响彻山谷,久久不绝。
然而,不等他们将身上的火焰熄灭,周围山体中有一支支箭矢激射而出,将挣扎的军卒射死在了火堆中。
靠近峪口的涧水滩处,数百名军卒刚刚冲出火场,尚未得到半分喘息,千余骑南夷轻骑便冲杀而至。
骑兵手中挥舞的是如同寒月的弯刀,锋芒舞动,刀影层层,大批的军卒转眼间就被斩杀于马下,横尸在了石砾之上。
一个人的生命终结或许要经过几十年,或许仅仅只需要一瞬间。在这一瞬间里,衙博看到了他最为珍贵的部众被杀死,毫无抵抗地被屠杀至死。
吴畿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的敛财工具瞬间消失,而且还感受到这份寒意正向自己袭来。
慢慢地,豁都峪中的火小了一些,并非是有人在施以援手,而是山谷中的木屋正在被烧光。
“发第二枚信令吧。”
简单的话语从李峻的口中平淡地说出,声音不大,语速也很是平缓,让吴畿与衙博都觉得是李峻随口的闲话。
第一枚信令的升空是火攻,第二枚的升空则是清理。清理,就是要清理战场,要赶尽杀绝,要不留一个活口,这就是李峻口中的闲话。
望着众多的兵马如同鉄箍一般推向豁都峪,吴畿和衙博都清楚,那里不会再有活人了,不管是伤还是降,都不会有活着的人。
吴畿与衙博都是军伍之人,都曾领兵征战过。无情的杀戮是有,但不会这样狠绝,发出号令时也不会如此地波澜不惊。
望着李峻,望着他那平淡的表情,吴畿与衙博的心中寒意更盛,脸色的苍白如同天上的月光。
“嗯...剩下的应该没有看头,该解决咱们的事了。”李峻转头望向身旁的二人,话语间带了淡淡的笑。
解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衙博清楚,吴畿其实也清楚。但吴畿想要争取一下,毕竟他还是平阳郡的督护,还是平阳郡守的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