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荷冲武峰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阴险小人,这么强大的借口，你都能信手拈来,佩服佩服。”
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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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片战场上，总也有十五六年，怎么就没听说过什么战地救护所这种事呢？又是那么年轻一个女娃娃，老李，你说她这能成事吗？”
“那谁知道？”老李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我只知道这飞扬军的帐篷真是不错，又大又宽敞。”
“屁。”另一人冷哼一声：“再怎么宽敞，挤二十个人也够受。”
老李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老于,话不能这么说,你把自己捯饬干净点，没那么大味儿,就好受了。”
“哎哎哎别吵。叫我说,总是比夏天时好多了,夏天那才叫一个难受呢。”最先说话的刘勤见两个老友又要吵，连忙打圆场。
“哼！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女娃娃，什么杏林大赛的魁首，了不起吗？做着一些匪夷所思的梦，背后是胡大将军和小王爷,你们竟也就跟着她胡闹。这是哪里？是北疆,是战场，咱们什么没经历过？战死率降低三成,可能吗？这会儿她把牛皮吹破天，到时焦头烂额，半点用没有，将士们还不生吃了她。”
“人家有胡将军和小王爷撑腰,怎么也不至于就被生吃了吧？再说，就算生吃了，又关你什么事？又不是生吃了你。”
刘勤哈哈一笑，老于一呆，接着愤愤道：“我就是看不惯，都是些青春明媚的女孩儿，何苦因为一个梦，就想当然把自己拉到战场上受苦，不用说，这定然都是那姓沈的主意。本事没看见，倒是会说话，之前和钱大人那一场，你们听听她那个慷慨陈词的，差点儿把我热血都激起来，结果回头想想，妈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老李呵呵一笑：“我倒不像你这样想。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这沈大人既然敢当众夸口，手底下必然是有几分真功夫。再说咱们也不是没见识过，先前那个麻沸散的方子就不错啊，听说就是她给小王爷的；后来还有那筷子止血法，这就很厉害了；更不用提昨天侯三那么重的伤，她也给救了回来。”
“少扯这些。”于奋一摆手：“如果那几十个医女，人人都有她的本事，我承认，她或许真能办到。但事实上呢？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相比这么大一片战场，那么多惨烈的战斗，她就是神仙，能有什么用？”
他说完便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阴沉天空，喃喃道：“谁不想儿郎们平平安安，都能活着回乡？当初我为什么上战场？不也是一腔抱负，满怀报国之情么？最后又如何？十六年啊！我在这鬼地方吃了十六年的沙子，我看了多少生离死别，我的心早就不会痛了，那些惨嚎声，那些到死都闭不上的眼睛，哪一夜不在我梦里出现？我就那么冷冷地看着……”
“老于，你这不是还有点人气吗？叫我说，远不到麻木的地步。”
李冲拍拍于奋肩膀，哈哈一笑，话音未落，就听他冷冷道：“屁！我只是想着，连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战场磋磨到这个地步，那些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能顶什么用？她们的一生，可能都会因为这个决定断送，我是为她们不值。本来么，战场和女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强出头？都是那个什么沈大人，为了建功立业，或者自己想当然的天真念头，她会害了多少人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