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完奏折的时候,东际的天空已微微透出了光亮。
我伸了个懒腰,顺便活动活动僵硬酸痛的手指。
“活做完了?”一直在长板上眯眼浅眠的杜融忽然轻声开口。
我被他一惊,遂走上前,往他身旁一倒,略略疲惫地闭上双眼。
“好累啊。”我抱怨。
杜融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拉到我身上,他恍然大悟般道“难怪你要住在这个四面透风的布棚里,原是根本睡不了几个时辰。”说到这里,他哀叹一声“唉,可怜我喽。”
我将薄毯往他那边推了推,道“既然当初非要和我混在一起,今个儿咱就不要在这儿唉声叹气了。”我向里翻了一个身,顺带着往杜融的方向靠了靠,以便汲取热量“嘘,求你了,让我安静地睡会儿,等下我还要做事呢。”
杜融由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他睁开眼睛,余光之处,那张苍白瘦小的脸在风雪下宁和得不像一个真实的人。
温热的呼吸对比冰寒的风,他的心跳顿了一下,随即缓缓跳动起来。
微微轻叹一声,杜融将自己这边的薄毯全部盖到了身旁少年的身上。
白雪在黑夜里孤寂地飞舞,片片朵朵,碎碎屑屑,一如幻虚空梦。
翌日。
“按你叙述的,排除嫌疑较大的宋良和赵成,那最后就剩……”
我点头“商小秋。”
杜融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他微微皱起眉,道“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凝神想了想,杜融更加觉得这件事说不通“你看,若是商小秋就是叛军首领,那她暗藏在赵府的目的是什么?一个小小的杂役,她根本没可能窃取机密的可能。再者,商小秋是小玉的远房表姐,小玉跟这个匪首往来频繁,宋晓又是小玉的主子,宋良不是嫌疑犯,可他是宋晓的哥哥,你不觉得这几个人的关系有点奇怪么?”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