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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说什么话?没有赵兄,宋军门一个子儿也捞不着!”黄得功嚷道,宋一鹤反正不在场,他话里行间也完全不给面子,“宋军门标下正缺统战的军官,他这两日都筹划着从朝廷那里将贺一龙开脱出来收入麾下,还找我和老林拿主意来着。”
“这我就放心了......”赵当世轻松笑笑。
经过武昌府水战的失礼,他敏锐感到今后在水网密布楚地发展,水军的训练一样无法忽视。牛有勇有指挥水战的能力,而正关押在襄阳府的张献忠军师之一潘独鳌最开始也曾在家乡带领族人扎水寨训练水军,赵当世准备将他俩凑一对,开展往后赵营水军建设的工作。至于马守应,则另当别论了。
走着走着,二人无意到了一个芦苇荡,岸边则是青油油的草甸子,山水相映成画,景色极美。黄得功从鞍鞯上解下一个布袋,又从里头拎出个青花坛子。
赵当世莞尔道:“黄兄,你这是什么招数?”
黄得功嘿嘿直笑道:“黄某爱吃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什给赵兄践行,思来想去还是拿平素最喜爱的花雕酒出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回想一个月来与赵兄朝夕相处的饮酒闲谈,心里好生放不下。赵兄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不如抓着这个尾巴,走他个‘三碗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再说!”
赵当世大笑道:“谁说黄兄没文化?这不是出口成章了。”
黄得功甩一个大瓷碗给赵当世,憨笑道:“只关于这忘忧物,黄某还是有些墨水的!”说着,用嘴叼开顶花,手扣坛口,哗哗先给赵当世满上,再给自己倒满,“要我说,这酒啊包治百病,连同大夫治不了的心痛愁肠,也都一醉全解。”
赵当世嘬口酒,眯眼赞道:“好酒!”
黄得功说到“包治百病”时忽而想到件事,凑到碗边的嘴停住,道:“赵兄,你要去北面需提防个凶神。”
“凶神?闯贼吗?”
“不是,怕比闯贼还厉害。”黄得功面色严肃,不像说笑,“早前有从下游溯大江来武昌府的商贾旅人说,现今北、南直隶并齐鲁、江浙等地有瘟疫爆发,害人极凶极猛,无论官贼,一视同仁、触者即死,想来不日或蔓延到楚、豫......没别的意思,只是听那些人说起来骇人,偶然想到,顺口给赵兄提个醒。”
赵当世心中一震,暗想现今河南因为战乱与灾荒,尸殍遍野、虫鼠成群,若有大疫,的确极易在短期内扩散,病来如山倒,一旦传染人口密集的军中,后果可想而知。于
是暗自留心,嘴上则笑道:“好,我知道了。黄兄不是说了,美酒包治百病,怕他作甚!”
黄得功笑着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当下二人席地而坐,靠在马边,以那烟波浩渺的湖光山色下酒,对饮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