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把鱼汤用小炉子煨上,又煮了些瘦肉粥。
这一夜,祁家上上下下没一人合眼。
天亮的时候,邓钰又送了一碗鱼汤进去。
张稳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掀被子了。
邓钰想喂田香兰喝点鱼汤,但是田香兰已经喝不下去了,密集的痛感一阵阵席卷而来,她半点儿歇气的机会都没有。
“张稳婆,还不行么?”
邓钰知道头胎宫口开得会慢些,却没想到会如此之慢。这一夜简直是度日如年,眼见田香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邓钰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张稳婆紧蹙眉头,摇摇头:“还差点儿,差一点儿。”
田香兰一天一夜没合眼,疼得都快昏过去了。
邓钰有些不忍心看,这个年代没有无痛针,也没有催产素,产妇们都是靠着意志力活生生撑到十指全开,九死一生的生下孩子。
就在张稳婆又一次掀被子的时候,她嘟囔了一句:“是时候了。”
她动作麻利,扯了一块布头塞进田香兰的口中,嘱咐道:“一会按我说的做,别自个儿瞎使劲,明白不?”
田香兰浑身被汗水浸湿,头发都能淌下汗水来,她费劲地点了点头。
邓钰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傻站在边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去厨房烧水去了。
祁子东眼眶都红了,站在房门外来来回回踱步,听闻里头撕心裂肺的叫唤,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屋内祁燕不断将满是血水的盆子递出来,邓钰一盆盆接过,又烧了干净的热水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