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谁愿意把干了一半、红火在望的事业撂下?白钰只得深深叹息。
周末蓝朵突然要回东吴,蓝依照例开车送到省城。白钰无心理事,也拒绝赵天戈喝酒消愁的建议,闲着无聊骑摩托车来到绿河谷。
不知为何,总觉得此时黄大爷是最佳倾诉对象。
“提前向黄大爷告别,我大概率要调离苠原了。”白钰苦笑道。
黄大爷正拿着木棍捣药,闻言很注意地瞅了他一眼,道:
“离开苠原是好事啊,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对去向很不满意?”
白钰低沉地说:“如果正常人事调整,身为体制内干部我无怨无悔听从组织安排,问题是从上次起就有人专门针对我做文章,本来破格提拔乡长,压为常务副乡长;如今苠原经济局面刚刚打开,就有人迫不及待要把我踢开,为什么?担心大小工程落地、几条产业链遍地开花后压不住我,威胁个别人的位子呗!很简单的理由,县领导们包括缪县长在内都清楚,却无能为力!您说可笑不可笑?”
“是吗?”
黄大爷缓缓站起身凝望远处山脉,面色严峻,良久道:“还跟上次一样省市有人直接电话给书计县长?”
“这回换了手段,县委副书计廖长伟和纪委书计雷同主动跳出来蹦哒,更可笑的事,您说纪委书计对我了解多少?我又没犯错误,从未在纪委挂过号!”
“这样是不行的!”
黄大爷难得有了怒气,“费尽心机就为了打压经济工作卓有成效的年轻干部,组织纪律性何在,组织权威性何在?从上到下,居然没人对这种不正常的行为提出异议,难怪多年积贫,脱贫致富工作抓不上去!”
气愤之下将小木棒狠狠摔到地上。
白钰连忙捡起来擦了擦,反而劝道:“不过也没关系,我想开了,大不了到隋水重头来起!能把排名垫底的苠原发展起来,我对隋水经济更有信心!”
黄大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小白,你还不太了解基层官场生态的恶劣性,绝大多数乡镇干部就这样几年换个地方,从乡到镇算重用,从常务副乡长到副书计又是重用,从副书计到乡长算提拔,从乡长到乡书计就是突破……换来换去不经意间就老了,很明显,有人想把你打入那类庸碌无为的群体当中,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