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如此看重梁齐邦交,连我一小小公子也纡尊至此,实在让涵佩服。”谢涵动容。
日晟殿坐北朝南,三门皆开,白玉为阙、红木作梁、飞檐高啄,与初升朝阳相映,金碧辉煌。门口有铁甲武士持戟把守,十几个宫人跪在门口静候君命。
见着谢涵与沈澜之从正中道上一个个台阶迈过来,待二人离门口还有三丈远时,响起第一声通报,“齐公子到,沈大人到。”
紧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通传,直至二人踏进门槛。
“臣沈澜之拜见君上。”
“外臣谢涵见过梁君。”
二人躬身行礼,梁公从上方高高的阶梯上踏步下来,一手扶起谢涵,“哈哈哈,齐公子远道而来,何须多礼?”
这是谢涵第二次见这位众君之君,对方依然神采奕奕,凤眼含威,嘴角噙笑,五色缫丝串成的九旒垂下又予人高高在上之感,举手投足间尽显人君风范。
这就是压在众国之上那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那个叫众人“只知梁君,不知昊王”的中原霸主。
“你比去岁寡人初见你时清减不少。”一声低叹,梁公携着谢涵的手往前走。
梁公的手,干燥温暖、微有薄茧、保养得宜。
饶是谢涵,这一刻亦受宠若惊,然而待反应回来后立刻心下一沉。
他不知道今日这一幕传出去后会变成什么样,更惊恐于对方此时此刻的纡尊降贵,去岁寿宴上那个把几百年惯例说改就改,用一场犒劳三军威慑列国,三言两语弹压齐谢之流,以亲女之命覆灭随国的梁公姬彖岂是这般模样的?
如此折节,只能说明――志在必得。
在下一步就要跨上台阶前,谢涵连忙挣开手,忧心叹息道:“君父有恙,为人子者恨不能以身相代,岂能肥也?”
梁公亦停下脚步,看一眼对方缩进袖子里的手,挑眉一笑,“原来如此。寡人还以为是因为牢狱之灾,看来你在天牢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