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府正一团和气时,京兆府尹正战战兢兢地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置夜闯安郡王府的几人才妥当。
皇帝瞥了眼折子,眸光微眯,闪过莫名的神色,抬眼望向垂手而立的京兆府尹,不怒自威道:“何生你莫不是傻了,这等事也哪来问朕,莫不是要朕替你判案?”、
何生身子一颤,额上冷汗淋漓,忙告罪道:“皇上恕罪,是小的愚钝,只是这几人却是那柔然使臣的手下,如此……”
皇帝懒怠再与何生纠缠,边批了折子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柔然亦是我朝臣民,自然按律如何就如何,你且去吧,莫要叫人笑话了,堂堂一安郡王府遇刺,却不敢处置了刺客,如此你叫天下之人如何看我皇家?”
何生不敢多言,连声称是,忙不迭地退下了。
“哼。”
莫以为皇帝是爱护萧钰,维护法度,他不过是要叫柔然人与萧钰反目成仇,如此彻底断绝有可能滋生的反叛,眼下就是如何扼杀柔然的不臣之心了。
“皇上,安郡王求见。”
皇帝并未抬头,目光却落不到折子上,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心甚犹疑,半晌才开口道:“宣。”
不多时,萧钰立在皇帝跟前,不卑不亢地行礼问安,“臣萧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如梦方醒一般,忙抬了头,满目带笑,虚伪道:“安郡王不必如此多礼,本是一家子,如此倒是生分了。”言语间却不见熟稔,只有隐约可见的防备与疏离。
萧钰进退有度,不骄不躁,瞧了眼四下,压低声音道:“皇上,臣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莫怪。”话落,在皇帝疑惑的目光中,径直朝皇帝走去,俯身附耳,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
好半晌,皇帝不语,只眸光幽深。如不可测的深渊。
言罢,萧钰走回案前,长身玉立,眸光清澈且笃定,只待皇帝的下文。
“是因着安郡王妃之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萧钰却是明了,点头又摇头,目光沉了沉,缓声道:“是因着长安,也因着我安郡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