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贾琮夸赞宝玉聪明,忙笑道:“你得对。宝玉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和你们祖父最像的。旁人都我偏疼他,可你们哪儿知道我实在是管不住自己,一见着他就想起你们祖父来,身不由己就打心眼儿里多宠爱他几分。我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样下去怕把他倒惯坏了,可我冷眼儿看去,这宝玉也是个知道轻重进湍好孩子,未免就能学坏了……”
贾琮听了便笑道:“老祖宗得何尝不是。大凡下长辈爱晚辈哪儿有什么道理可讲?况且这家里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我却是深知宝玉哥哥是个大有来历的,今后咱们贾府要振兴家业恐怕还要着落在他身上,便是多偏疼他一些儿又算什么呢?”
贾母听了更是高兴,点头不迭,夸赞贾琮道:“你这孩子果然是个极明白的,比之你叔叔、父亲恐怕要强些个,他们两个都怪我偏疼宝玉呢,怕我惯坏了他呢……”
贾琮笑而不答,王夫人在一旁听贾琮夸她儿子自然是乐意至极,越看贾琮越顺眼,心里倒有几分真喜欢起他来。
旁观一众美女听贾琮夸赞贾宝玉,皆是笑而不语。
薛宝钗虽是才来,可在家里不知听母亲过这贾宝玉几千几万遍,早就对她这位姨表兄弟极是熟稔。
她听母亲起宝玉顽劣异常,不肯读正经书,却肯在女孩儿身上下水磨功夫,哄得家里一干女孩儿都和他要好十分。
至于贾宝玉常的:女孩儿是水做的骨肉,我只要和女孩儿在一起就觉清爽,和男人在一起就觉污浊不堪。
就这一句名言,宝钗也不只是听过一次两次了。
每每听母亲起有关宝玉的事情来,她面上不过一笑,顺嘴跟着夸赞两句也就罢了。从内心来讲,她真是看不上这位表弟的:白白做了一回男子汉!
但凡男人,一定是要以事业为重。管你是考个文状元还是去边疆以武立业,总是要发奋图强才好,成家和一群女孩儿搅和在一起算怎么一回事儿呢?
自前日到了京城,也见了宝玉,领教了宝玉的温柔手段,宝钗心里越发瞧不上他了:白白生了这副好模样,竟然是一点儿不肯走正路的。
为此,宝钗有意无意总是远着贾宝玉。更何况她这番来京城又不是为了这个宝玉,她有事关全家族命阅大事要做,就更懒怠理会他了。
今日她初遇贾琮,见他生得虽然极好,偏又是油腔滑调,最会哄人开心的。
起初,宝钗就把贾琮认作是贾宝玉一类的人:但凡是贾府的男人,没一个不是空生了一副好皮囊,腹内却是空空如也。
等贾琮突然又起贾府日后如何如何的话来,宝钗不由得便留了心:看来这子和贾府其它男人还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