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鸿斜瞥了自己父亲一眼,转动了一下轮椅,就道:“您打断了儿子的腿,让儿子不能出去结交朋友,难道就不能让儿子把朋友请到家里来吗?”
“朋友?”
方从哲没好气地道:“一个礼部右侍郎,一个左佥都御史,你的朋友何时这么有台面了?”
“这您就不管了,他们虽然官位不低,但他们愿意和儿子结交,您也管不着。”
方世鸿直接回了自己父亲一句。
“你!”
方从哲指着方世鸿,气不打一出来。
“您可以把我打死,反正我现在已经断了腿,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而且命也是您给的,被您打死,也算还您了。”
方世鸿见状,就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方从哲无奈地收回了手:“无论如何,你不能和他们结交,他们都是投机钻营之辈,为士林不耻,你不是不知道?!”
方世鸿冷笑起来:“好像您和我就不被那些士林君子不耻一样,您何必瞧不起他们,他们在士林中的名声现在还没您臭呢。”
方从哲被自己儿子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行以父权压他:“总之,你不能和这些人来往!”
方世鸿示意自己的小厮墨羽停止推自己,待轮椅停下来,才回头看着方从哲,冷着脸且也眼含泪水道:“儿子现在因为那些东林君子的威胁被您打断了腿,不能出去寻欢作乐,回到家里也只能看着院墙发呆,但儿子知道,这事不能怪您!”
“要怪只能怪那些东林君子把您逼得太紧,他们之前就污蔑我打死青楼的人,现在又逼得您打断了的腿,所以这仇,儿子不能不报!”
“而且,儿子也知道,您现在因为天子宠信,已经被很多人恨上了,将来您只能步严嵩或张居正的后尘,而且,儿子知道您也是有抱负的,神庙没给您机会,您一直对此很遗憾,而现在天子给您机会,您不可能会放过,不然,当初,您也不会为了争阁臣之位而不惜联合齐楚浙党斗李三才,甚至又以保李三才之命为条件换得叶向高的推荐,使得您成功入阁,让东林诸君子大失所望;”
“因此,儿子知道我们方家和东林诸君子的梁子是结上了,儿子既是报复他们也是替父亲您打压他们,现在儿子要通过揭帖的方式将这些诸君子的丑恶也宣扬出去,儿子也要结交一帮人,与那些所谓的君子斗法,把他们也搞臭!再说我们北方士绅本就不该任由他们南方士绅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