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侍郎请坐。”苏鸾令人在三足几左手边摆了席几。
萧颂席上跽坐下来,随意打量几眼周围的环境,评价道,“极雅致的地方。”
不仅雅致,一般商贾家根本不会建这样的戏台。
等萧颂坐定,苏鸾才轻轻甩开广袖,在对面跽坐,轻叹道,“这小阁和戏台都是我阿耶为我阿娘所建,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萧颂眉梢微微上挑,若非必要,他是不会有耐心听人叙说往事、感叹今昔,可眼下他却没有立刻摆明来意,“令慈想必十分善舞。”
苏鸾的母亲是胡姬,这个舞台应该是她表演所用。
“是啊”苏鸾优雅的面上绽放出一抹不同于寻常的明媚笑容,盯着对面的台子,道,“我幼时曾与阿耶一起坐在小阁里,看母亲跳舞。她是个极美的人儿,雪肤红裙,舞动起来,硕大的裙摆犹如一朵绽放的扶桑花,那样热烈的舞,我平生再未见过。”
萧颂端起茶杯,轻轻撇着茶末,却并不喝,只是为了找些事情做,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以为胡舞与原舞蹈不同,也曾专程去长安看过,但……也不过如此。”苏鸾缓缓道。
萧颂放下茶杯,淡然道,“许是因为,为所心仪之人而舞才最动人。”
苏鸾愣了半晌,望着对面的戏台倏然掉下眼泪来。
她的父亲为了母亲不惜一切,甚至连生命都可以随时交付,然而最终不能得到母亲一丝温情,原来,母亲心里也对父亲有情的
苏鸾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歉然道,“真是失礼了。”
“无妨。”萧颂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从袖掏出一块白叠布放在几上,轻轻打开。
随着萧颂修长的手揭开遮掩,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一颗殷红的珠子。
红的如一滴血浸染在洁白的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