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大雾,黑色的大雾,他跌跌撞撞往前走去,往后冲撞,却怎么都无法走出雾里,渐渐的,大雾弥漫到他的口腔、鼻腔里,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黏膜封住,身体只能发出无力的挣扎和抵抗,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不断的挣扎和下坠中,有团火光一直在闪烁,慢慢的灼人的温度逐渐靠近,包围住他,弥漫在周身的大雾也燃烧了起来,发出惨烈的尖叫。
口腔黏膜里的雾气像是被烧成了灰烬,他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眼前恢复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挣扎着张开眼,迎面而来的,是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
回忆翻天覆地翻涌而来,玫瑰和信封,扑鼻而来掺杂着腥臭味的玫瑰花香,全都回到了脑海。
昨天收到了一个信封,再然后自己就晕倒了。
不用脑子也能想到这个信封是谁寄来的。
除了容创,不会有其他人。
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他尝试着抬起手指,但很快就被迎面而来的酸软感湮灭,接着那股酸软感很快牵引到了全身,手臂、双腿,乃至脖颈,全都酸软得快抬不起来。
伴随着酸软酸痛的,还有着某种充盈感,让他神智清明。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每次阙安和他一起睡,睡醒后,他身体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反应,一模一样。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左边胳膊被压得有些麻木,他视线左移,果然,少年温热的脸庞正枕在他的手上,微翘的睫毛上沾着几丝水珠。
秦郁之蹙了下眉头,伸出手指去碰了碰阙安睫间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