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照在碧色的琉璃瓦上,顺着当沟流淌下来,叶柔站在宣平候府的门口,她刚刚从下人口中得知谢文钊今晚可能不会回来,现在正一边撕扯手里的帕子,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贱人。
她是谢文钊纳进府中的第二房妾室,父亲是户部侍郎,与其他两位姨娘相比,她的出身可好太多了,她原本可以找一户好人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不知怎么的被猪油蒙了心,不顾父母的阻拦,硬是要进这宣平候府来。
叶柔在宣平候府还算受宠,准确的说,目前在谢文钊面前最受宠的就是她了,只是谢文钊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她了,她又听到风声说,谢文钊最近看上红袖馆里的一位姑娘,有意将人收入府中。
叶柔气得连续三天没睡好觉,府里已有的那两个姨娘也就算了,一个烟花女子,竟然也要与自己平起平坐了,她怎么能忍得下来。
现在唯一能够阻拦谢文钊的恐怕只有孟弗了。
叶柔平日很不待见孟弗,她总觉得如果不是有孟弗,谢文钊要娶的人就会是自己,而且孟弗这个人非常虚伪,对谁都是一副温柔和善宽容大度的模样,讨厌死了!
马车从长街尽头向这边驰来,叶柔收起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她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说动孟弗,让她去劝谢文钊少去那些烟花柳巷。
孟弗作为正妻,这种事自己都提了,她总不可能坐视不管,任由谢文钊纳个风尘女子回来,而若是她真能说动谢文钊放弃那个贱人,多半也会惹得谢文钊厌恶,这可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叶柔感叹自己原来可以如此机智,真该让说她蠢笨如猪的娘亲好好来看看。
李钺可不知道侯府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给自己下套,他从马车里出来,避开青萍的搀扶,直接跳下来,结果差点裙子绊倒,他低头看着裙角,眉头皱起。
青萍诡异地从李钺的表情中解读出他们夫人可能是想裙子给掀了。
不能吧,这大庭广众的,就算夫人今日在风积山受了惊吓,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李钺的确是想把自己身上的裙子给提起来,幸好仅存的那点理智阻止了他。
青萍见李钺抬步向府中走去,暗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她叮嘱李钺说:“夫人您小心些。”
李钺这人多少有点叛逆,这个从他幼年时候其他兄弟都讨好先皇身边的总管太监,而他就是要跟那个死太监对着干就可见一二了,现在青萍让他小心,这瞧不起谁呢?他像是走个路就能摔跤的人吗?
李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门口同他行礼的叶柔,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走过,甚至在他经过叶柔身边的时候,叶柔觉得这里的风都更大了。
等叶柔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李钺已走出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