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听了片刻,隔间传来微弱的炭火“噼里啪”的声音,隐约有人在轻快的哼着小调。
听雪、折枝两个丫头都是个实诚的,敢在当值的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怠慢,隔间的人定然是春桃了。
她这还没死呢,这丫头就连样子都懒得做了,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纯良无害、容易糊弄的大小姐不成?
床边的矮凳上放着一杯茶,卫若衣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先喝水,再来收拾春桃这丫头。
她尝试着想要抬手,这才注意到她的整个手臂都被一圈一圈的麻布给缠着,完全动弹不能。
想起那日昏迷前的混乱战况,那会儿人人都顾着拼命,刀箭加身也不知痛,但这该承受的,如今到底是躲不过去。
她有些无奈的伸了伸腿,在被子里慢慢左右滑动几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够到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小手炉。
卫若衣一边平躺着扭了扭身板凑了过去,一边用腿将那炉子一点点往床边挪。
半响,小手炉“哐当”一声坠地,隔间欢快的小调声蓦地停了。
下一瞬,春桃一脸惊慌的举着她新描的指甲出现在门口。
“小,小姐,你醒了。”
卫若衣嗓子又干又疼,懒得接话,冷冷了她一眼。
春桃撇撇嘴,收起脸上的惊慌,平静下来。
心里却有些不屑的“呸”了一声。
不过是个跟奴婢一样卑贱的庶女罢了,想当初在卫府,日日装巧卖乖,在大奶奶和大小姐身前端茶倒水
、揉肩捏腿的,活脱脱一副奴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