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张主任被一通电话急吼吼地从家里头拎到了单位。
自打他出现之后,陈凤霞就退居二线,再没了开口的机会。
人家压根不让她说话。
一家人忐忑不安地退回单位临时借给他们住的小房间,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只不明所以的小郑骁亢奋得不得了,一刻不停地重复着:“爸爸爸爸。”
声音又响又脆,好像在炫耀:看,我会说话了。
郑国强的酒还没有醒,有些醺醺然。他伸手抱住了小儿子,嘴里头嘟囔着:“我小宝嗳,小宝。”
小家伙闻到了爸爸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终于知道嫌弃了,开始蹬着两条小腿,企图逃跑。
陈凤霞看不下去,招呼女儿:“明明,给你爸打条热手巾把子,让他擦擦脸。”
郑明明惶恐地“哦”了一声,赶紧站起身。惊慌之间,她脚趾头还踢到了床,疼得“哎哟”叫唤。
陈凤霞叹了口气,安慰女儿道:“你别慌,没事的。”
然而郑明明却没办法相信。
怎么可能没事呢?这些人好凶啊。他们把外头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还有小朋友全都赶走了。张伯伯对着他们,好像也非常害怕的样子。
9岁的女孩还没办法理解,他们又没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为什么要这样害怕?
陈凤霞也没办法回答女儿的问题。利用单位场地做小买卖本身就是打擦边球。有没有问题,要看来不来人查。
她起身往外头走:“我给他们送壶水吧,进门都是客,好歹也要喝口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