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神情微妙的变化,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姜落闲带着微妙的神情坐了很久,赵京就站了很久。

    屋内的安神香味淡淡飘散开来,赵京终于是熬不住,小心开口问道:“殿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老奴就先退下了?”

    “嗯。”他应了一声。

    赵京得令,转身要出了室内时,姜落闲又凉凉开口道:“去把这碗药倒了吧。”

    药早就凉了,搁在桌上也快搁了一个时辰,想来也是不能再喝的了。

    他微微垂睫,细细看了一眼被处理得很好的药汤,最终偏过头去。

    药是她熬的吧,希望他活下去,自己也好保命?可惜……活不活,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即便活下去了,拖着这么一具残废的身子,日日上朝看见那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想做戏给世人看,也不想做戏给自己看。

    赵京转过身来,踌躇着往前挪了两步,嗫嚅了半日才抖出一句话来:“这药,大娘子熬了一早上的,就这么倒了……不太好吧?”

    姜落闲合着眸子,没有答话。

    赵京拿着药碗讷讷转身,转到一半却又转了回来:“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哇。”

    隔了很久,他才微微睁眼:“……何苦?”

    赵京行了一礼,才敢把话接下去:“殿下本是一朝国师,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何苦、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啊;这原本的一切,只要殿下想要,不都是信手拈来的东西?殿下……何苦为了那两个人,为了那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啊?”

    姜落闲抬眸,看了一眼背已经弯了的赵京,嗤笑一声,答道:“信手拈来?那如果是我自己不想要这些权利了呢?朝中就算掀翻了天又与我有何干系?如今的人间,还有我想要的东西吗?”

    “这……”赵京被呛地接不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