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冠文长得还算俊朗,但被家里惯出了一身的毛病,被养得手低眼高。自从去外面打工以后,就开始嫌弃家里太穷太土,根本不愿意回来。现在看他整个人懒懒散散没点精神,更没了以前那种傲气冲天的样子,多半是外面遇到事了。 想到这,朱国忠的警惕心又高了一点。他家现在托药大师和炼瑶的福,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但也比不过朱老四家富裕,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低下身段来攀扯。 “三哥今天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家冠文帮忙?千万别客气,都是自家孩子,尽管招呼。”朱老四今天格外热情,话里话外硬把两家拉扯到一起。 朱国忠看天色不早,也不想多跟他们打心眼,就道:“你们忙着,我得去镇上买点东西,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朱老四拉着儿子追了上来:“东西多吗?要不让冠文跟你一起去,也能给你帮把手。” 朱国忠连忙摆手:“那不行不行,冠文可是有出息的人,怎么能让他给我这个整天跟泥巴打交道的乡里人帮忙?” 朱老四一把握住朱国忠的手,弄得朱国忠浑身不自在。他倒是想把手抽出来,不知道朱老四哪这么大力气,硬没抽出来。 “三哥,你这就见外了,他再出息不也得叫⚢📈😼你一声三伯吗?镇上说远不远,也得走个把小时。我们冠文可是会开车,你们大院不是有辆车吗?让他开车送你去,省了时间不说,还能多拖不少东西。” 话说到这,朱国忠到底有点明白朱老四的意思了。朱冠文只怕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迫不得已回的村。可这么大个人成天守在家里不干事也不象话,地里的活看不看得上另说,凤凰蛋一样养大的孩子,压根从来就没做过农活。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会多半是觉得自家在大院做得好,瞄上大院的差事了。 朱国忠想明白就更不愿意和他们多说,就干笑着说道:“那车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用的。我跟村长家借个三轮就够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走,回见啊!” “哎,哎,三哥……你……那回来再找你说话啊!”朱老四见朱国忠头也不回地跑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等看不到人了,回头就“呸”了一口:“什么玩意?” 朱冠文一直跟着没出声,这会却是吊儿啷当地斜着眼睛看他爸:“早跟你说过,咱们直接上大院找大师就成了,犯得着去巴结这穷鬼?热脸贴了冷屁口股,活该!” 朱老四虽然同样看不起朱国忠一家,但他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药大师不是这么容易见到的,才会出此下策去和朱国忠拉关系。🗌🚉结果朱国忠看着老老实实,却意外地油盐不进,倒是让他看走眼。 “走吧,回家。”朱老四失了兴头,背着手朝家走去,还不忘教训儿子:“药大师要真这么好见,怎么村里除了朱老三家就没见有人攀上关系?就连村长也不敢随便上大院,我们凭什么去?我要不是为了你,能低三下四地去找他拉关系?现在低个头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得大师青眼,在大院站稳脚,朱老三一家算个屁啊?到时候就该反过来,让他们巴结你。” 走在前头的朱老四没有回头,自然也没看到儿子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以为他为帮儿子找到最好的出路,攀上村子里最有权势的药大师,连脸面都舍了,做出了

    相当大的牺牲。 而朱冠文则认为自家老子没本事,这么多年也没能和村里最有权势的人搭上关系,连自己屈就去当个司机,还得巴结一个浑身冒着土味的泥腿子,简直掉份。 胖婶回了大院,先去了炼瑶房里看了看。 先是因为喝了净血药引起体内药性剧烈冲突,然后又被迫放了比以往多了一倍的血,还被药大师打得丢了大半条命。一连串事故下来,炼瑶的身体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地步。 也就是药大师在药学一途确实有傲人的本事,才险险地吊住了这条命。不过也仅仅是保住了命而已。 宽大的架子床上,中间小小地隆起一团。炼瑶侧头趴睡着,露出来的半边小脸看着比之前小了不止一圈。头发被全部挽在了头顶上,一道抹了药的鞭痕从掩在被子里的脖子上一直延伸到脸上。 见炼瑶还睡着,胖婶叹了口气,又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一角放着口大水缸,里面几条鱼毫无危机意识地游来游去。这是炼瑶出事后,胖婶特地让朱国忠去买的。几乎将当天镇上菜市的柴鱼包圆。 拿笊篱从里面捞出一条柴鱼,搁砧板上拿刀背用力一拍,直接将鱼拍晕。然后利落地将鱼收拾干净,再切成块,拿葱姜料酒抹上放一边备用。 大概腌了一个小时,将腌料倒掉,另拿葱姜爆锅后,将鱼肉放进去煸炒片刻,去除鱼腥。再起一口锅放入清水,将煸炒好的鱼块放进去,等水一沸,撇了浮沫,便将火关小,让它慢慢炖。 再一个小时过后,奶白的鱼汤在锅里翻滚,浓浓的香味随着白色的水汽飘散开来。起锅前,胖婶用一把小勺小心地舀了一丁点盐撒到汤里,再煮两分钟,就关火起锅。 先盛了一小碗汤和鱼肉出来,趁着新鲜劲赶紧送到👷炼瑶房里。 炼瑶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毕竟身体受创太重,不是一时半回能修复得了的。 “瑶瑶,醒醒,先喝碗汤再睡。” 炼瑶从沉睡中醒来,稍微一动,就觉得脖子难受得很。胖婶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碗,避开伤口,替她捏了捏脖子。 觉得好受一点了,炼瑶虚弱地笑着,开口道:“好香的鱼汤,勾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胖婶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帮炼瑶垫上,这才端着汤碗凑过来:“香就多喝点,争取把这一碗都喝完。这鱼汤就得趁热喝,刚出锅的味最鲜。” 炼瑶趴着不能动,侧着头喝有些不便,不过她一副喝得很开心的样子,很是取悦了胖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