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见到朱子柳模样,心😪🄌想:“越是这般人,越有高深武功,委实轻忽不得。”抱拳为礼,说道:“小王向前辈讨教,请亮兵刃罢。”朱子柳道:“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霍都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折扇一张,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还是使剑?”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敝人一🜊🀞生与笔杆儿为伍,会使什么兵刃?”
霍都凝神看他那枝笔,但见竹管羊毫,笔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穴的纯钢笔大不相同,正欲相询,忽听方志兴道:🀟“且慢,我这有点墨水,可为朱兄助兴!”说着🔦🂴向杨过道:“过儿,将我熬制的墨水拿出来,给你朱师伯用上!”
众人闻言一怔,都是不明所以:“如今朱子柳正要和人相斗,要不要蘸墨又有何干系?”正疑惑间,却见杨🃁🔸过从怀中取出一块墨锭,又摸出一方小小砚台,洒了点水快速磨了起来,向众人解释道:“我师父这墨是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写到纸上不惧水浸,着人肌肤后墨痕深印,水洗不脱、刀刮不去。除非有我师特意配置的洗墨药水,那是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的。今日众位有缘得见,也算能够一饱眼福了!”说着哈哈大笑,已然磨出了一点墨水,让朱子柳洗去原来墨水,用毛笔蘸上此墨。
方志🀛♋兴这种墨水的配置方😪🄌法。当然是上一世从秃笔翁处交流而来。这一世他精通医术,在改善配方后顺手熬制了一点,作为特殊墨水。用以在上好纸张、绢帛或动物皮毛上书写重要文字。如今在朱子柳对敌时用在霍都身上,可谓是正合其用。
群雄听到杨过所言,也都明白了方志兴这个🖙💿🗣吩咐的用意,都是议论纷纷,心中想道:“这法子说着文雅,用出来还当真阴毒。若是不小心被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可就难以见人了,事后也少不得求他来解。我宁可给人砍上一刀、刺上一剑。也胜于给他在脸上涂抹。今后遇到这对师徒,可得万万小心在意。”这方法看似对战斗没有帮助,却会令对手极为在意,可谓是从侧面增加了战力。此时用在霍都身上。众人当然幸灾乐祸。但想到以后可能用在自己身上,又是颇为担心。
霍都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惴惴,若是真的被朱子柳的毛笔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肌肤,那可当真丢人了。想到这里,他向朱子柳说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拳脚上分胜败也好。”
朱子柳晃了晃笔,说道:“非也。我中华乃礼义👵之邦。君子论文,以笔会友。敝人有笔无刀,何须兵刃?”他听到这墨水的妙用,心中也是大喜,如此好墨,一定要讨要一些才行。
双方比武,对方用什么兵器,另一方当然无法置喙。霍都眼见避不过去,又想🍊🆝欺负朱子柳笔杆普通,说道:“既然如此,看招!”折扇张开,向他一🗗🛳扇。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毛笔径向霍都脸上划去。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不敢抢攻,只是用扇稳守,想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
朱子柳道:“敝人笔杆儿横扫千军,阁下可要小心了。”说着笔锋向前疾点,将一阳指以书法⚈🏜🚻用来。
霍都虽是在蒙古学的武艺,但金轮法王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知。霍都学武时即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土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一一与他拆解。岂知今日先会杨过,对方所👷用的以扇化棒的功夫固是前所未见,再会朱子柳,他用的兵器既已古怪,而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闻,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钩,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大理段氏本系凉州武威郡人,在大理得国称帝,其先世虽为鲜卑拓跋人氏,但久与汉人通婚,受中华教化,已与汉人无异,也早自认为是汉人,中华教化文物广播南疆。朱子柳是🚤🕗天南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炉。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腹中🃗🗺少了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差幸霍都自幼曾跟汉儒读过经书、学过诗词,尚能招架抵挡。但见对方毛笔摇晃,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钩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方志兴见到朱子柳这一路功夫,心中暗暗称奇。他认出此时朱子柳所用,正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房玄龄碑”,乃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抑扬控纵之妙。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一笔不苟。方志兴精擅书🚄🐺法🍢,当然识得其中妙处,朱子柳这一路笔法深得楷书韵味,同时将一阳指的点穴功夫融入其中,虽然招式上略显拘泥,运用间却极为严谨,威力也非同小可。一阳指指法之妙,从此可略窥一二。
一旁的杨过也学了几年书法,见到朱子柳所用,看的有滋有味,见到妙处,更是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他武功轻捷飘逸,同时又刚猛凌厉,因此书法上也更擅长飘忽快捷而又笔迹劲瘦的瘦金体,这套字体虽然也有正楷写法,杨过却更擅长行楷🞿🙷和草书,论及法度严谨,比之朱子柳就远远不及了。
郭芙也在一旁看着,但她所学不精,看不懂这一路功夫。听到杨过叫好,心中颇为不乐,走到黄蓉身边,问道:“妈,他拿笔划来划去,那是什么功夫?”黄蓉全神观斗,随口答道:“房玄龄碑。”郭芙愕然不解,又问:“什么房玄龄碑?”🞿🙷黄蓉看得舒畅,不再回答。
不过即使如此,场中的霍都也已经听明白了。他虽不懂一阳指的精奥,总算曾临写过“房玄龄碑”,预计得到他那一横之后会跟着写那🃴⚤一直,👧倒也守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败象。
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喝一声采,叫道:“小心!草书来了。”突然除下头顶帽子,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颠、如酒醉、如中邪,笔意淋漓,指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