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结果,或许他真是拖累了君琛。君琛不见半分被算计的恼怒,唇角不经意的划过一丝笑意“此事与舅舅无关,是我欠了一人。”赵理拧紧眉心,询问他道“谁?”君琛却是摇头“既是我欠的人情,与舅舅无关。”左一句和他无关,又一句和他无关,如果赵理不是早就知道君琛是这么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或许此时已经被气的不轻。
使者队于君家暂住。夜晚,君琛提着一壶酒上了房顶。沈从安站在外廊抬头看他,失笑道“你喝酒掀房顶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君琛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一贯慵懒的面容上也锁起了眉“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改了。”沈从安是个文人,武功比不得君琛,他上房顶,必须要借旁边那棵大树,上去的过程虽有些狼狈,结局却是好的。
他从君琛手里抢过酒壶,朝自己大灌了一口“你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会接旨,也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会那么容易接受皇帝的安排。
“说吧,这次回去,可是因为太子?”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他再想不起其他。
来此传指旨的虽是赵理,以晋安皇的性子,若无法成功将君琛召回去,或许会受到些许惩罚,但也只是不痛不痒,根本无法撼动赵理的丞相的位置。
君琛不答反问“你说,现在的京城是个什么模样?”沈从安略略一想,想起赵理那双紧锁的眉头“蒋伯文一手遮天?”君琛却不再说话,也和从沈从安抢酒壶。
沈从安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怕太子年幼,终有一天,蒋伯文会不满于现状对她下手吧?”众所周知,蒋伯文深得晋安皇的信任,朝堂上近乎有一半都是他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发起疯来,非常人能够抵抗。
就算是东宫太子,也只是空有名头,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回想当时戚长容来临城的时候,确实是一副好欺负的小绵羊模样,这样的人放在京城,就如一只绵羊放在狼群中,只有等死的份儿。
君琛偏头,眸中划过一丝困倦,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周世仁跟我一起走,你留在这里替我守住临城。”见他仍旧一副懒散的模样,沈从安面上有些无奈“周世仁管不住你。”
“他也管不住临城,你们二人势必要留一人。”沈从安嘴角的笑容消失“想清楚了?你可知回去以后你要面对什么?”大将军地位位同三公,哪怕是蒋伯文都会对他心生忌惮。
那人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此次回去麻烦必不会少。君琛慢吞吞的道“那又如何,你何时怕我见过。”他也想诸事不管,远离皇城硝烟,终生不踏入皇城一步。
只可惜他平生最讨厌欠人情,更别说是救命之情。既是救命之恩,便回去走上一趟。
大理寺冰冷的牢房中,从前光鲜亮丽的包一默此时却如一条落水狗似的,一头秀发如蓬松的稻草,如玉般的肌肤上也尽是鞭痕。
她在大理寺的日子并不好过。每日都会有不同的人来对她进行审问。或鞭挞,或炮烙,语言辱骂已成了最轻的惩罚。
那些人给她下了一种药,让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她想死不能,想活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