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和浑身一时冷一时热,明知当是没希望了,还是忍不住问:“珠儿呢?珠儿怎么样了?”
报信的小厮一改喜气,面色犹豫,王宜和心更冷了一半,又待要问,那小厮垂首,犹犹豫豫道:“珠大爷路上病了,尚在养病。”
那是中了还是没中!
王宜和才要开口,贾母看她一眼,在她前面道:“珠儿病得如何?可要紧不要紧?快拿府上名帖请太医去!珠儿的屋子收拾了没有?赶紧着人去弄!”
丫头们答应着去了,贾母方笑道:“瑚儿得中是喜事,又是十二岁就连中小三元,真没辜负他祖父的期待。如此喜事,当要贺一贺才好。”
贾赦在廊下听见,心里把往日对贾母的怨稍去了些,行礼大笑道:“母亲说得甚是!”
张问雁想一想,含泪笑道:“多谢老太太赞,只瑚儿还是小孩子,若才进了学就大操大办,叫外人见了,又张扬,再叫那起子小人知道,生出嫉妒之心,更是一桩事。不如咱家自己贺一回就罢,等瑚儿来年中举中进士,再一齐庆贺也不晚。”
“再说……”张问雁看看王宜和,“珠儿瑚儿一起南下,瑚儿中了回来,珠儿却还病着。若叫珠儿病中多思,再添一重伤心,也不美。”
贾赦笑脸一凝,贾母拍拍张问雁的手,点头笑道:“你想得周全,就照你说的办。”
王宜和已再呆不下去,行礼道:“老太太,我先去看看珠儿的屋子。”
贾母道:“去罢,老二,你也去罢。老大。”
贾赦上前两步行礼。
贾母打量他一回,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有怨,可你想想,哪件大事上我委屈你了?就依上回说的,瑚儿进了学,叫人择个吉日,你们搬到荣禧堂去罢。”
贾赦再不晓事,也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他做了个大揖,恭敬道:“多谢母亲!儿子住进荣禧堂后,必对母亲加倍孝顺!”
这话说得简直是不三不四,贾母听得皱眉,张问雁赶紧找补道:“老太太,老太爷走了,家里就您一位长辈,我和老爷并孩子们还都指望着老太太呢。”
贾母露出几分笑,道:“我老了,还能做什么主?等你们搬完家,这摊子家事我可不管了,都给你管着,我要享清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