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屠子的十根指甲不见了,不是被拔掉,而是被一种古怪的小铲子缓而又缓的顶回到肉槽内;屠子的肘胯膝腕等诸多关节都变大了,关节的骨头缝中,都被和尚塞进一种薄薄的石片,撑开关节,却并不会使其断裂;屠子的左耳很沉很烫,耳洞中被灌入了红色的铜汁;屠子的右眼只能看到‘半幅景象’,因为那只眼珠被和尚小心翼翼地剜掉一半,一边剜一边不停敷药,和尚的手法灵活而细腻,到了最后,屠子只剩半只右眼,但半只眼睛的视力却还在……屠子身下的一片泥泞
鲜血尿液胃液,混合在一起,融化了泥土,正汇聚成一条浅浅的流,蜿蜿蜒蜒,向着那潭泥沼流去
“长春天在哪里?”屠子咳血,让身下那道费力流淌的血流更‘饱满’了些,流动的度也稍稍加快
白袍和尚叹了口气,从那件装满了各种古怪刑具的乾坤袋中,又取出了一把黑色长针
摩挲着长针,和尚的神情忽然变了,再没了慈悲与祥和,换而狂热和快乐,破天荒地不再单调重复那一句话,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去抚了抚血河屠子的头,赞道:“你的头真多”
着,手指一弹,将一根长针轻巧地拈在手中:“这些不是针,而是‘套’是‘管’,它们都是中空的,刚好套中一根头”
和尚手指舞动,将屠子的一根头小心地送入针形的细管中,继续轻声解释道:“为什么要用细管子套头呢,因为这些管子上有法术,稍一催动,就能让你的头倒长……施主明白什么叫做头倒长么?”和尚的笑容愈灿烂了:“倒长,就是这根头不再向上长,而是倒着扎进头皮,磨穿你的头盖,再扎进你的脑子里,放心,你还不会死,头还会继续倒长,至于它最后会从哪里长出来……也许是眼睛,也许是嘴巴,也可能是肛脐,说不太好了
据说,痒得很呢”
话音刚落,那根被套住的头肉眼可见,竟真地缓缓地缩了下去,血河屠子陡然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嚎,本已失去所有力气,再也无法稍动的身体也随之乱弹疯狂抽搐过了足足两柱香的功夫,那根头从二尺长短缩得只剩寸许的一截,而头的另一端,从屠子的伤眼中长了出来
和尚大为开心,哈哈笑道:“这可刚刚好,原来我挖你眼睛,是早有先见之明呢”笑声中,和尚手上动作不停,大把‘长针’…套中屠子的头……血河屠子的神情终于松动了,拼出了所有的力气,却也只能稍稍一动下手指,哆嗦着向着身旁不远处的泥塘一指
和尚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皱了下眉头:“施主的意思是,长春天在泥塘里?这个……打诳语不好,要是骗人太多,死后会下拔舌地狱的”
完,他又摇头笑道,自顾自地嘀咕了句:“其实,拔舌这种事,也不一定非得地狱才能办得好”
血河屠子的喉中咔咔作响,费力地摇着头,似乎怕了和尚的手段,想要告诉他什么,手指也微微调整了方向,可指着的地方仍是泥塘
白袍和尚停下手里的活计,又仔细看了看屠子指点的地方,这次的语气中带了些纳闷:“你是想告诉我,你的血,快流进泥潭了么?”屠子身下的那道血流一路流淌,此刻正流到泥塘的边缘,眼看着那些血汁就要融入泥潭
和尚探臂,随手撅断了屠子的手指:“乱指也不好,会让人糊涂的”
屠子没力气再惨叫了,只从喉咙深处出了一身含混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