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陌仟只希望他记起自己是个第一次飞的菜鸟，起飞前告诉自己一声，并不要站在前面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不仅不挡风，这要是真的掉下去了自己连他个衣角都抓不到。
从飞剑上下来时，时陌仟觉得自己腿都软了。看着秦泱的背影，她正在心中猜测这个寡言少语的师父是否会记得给她安排住处时，秦泱突然回过身。
“今日在主殿说过的话，我想明确几点。”
感觉到秦泱要发表作为师父的第一次训话了，时陌仟挺直腰杆站好。
“我要你对我的彻底服从。”时陌仟发现他换了个词，听上去更加强硬。
“彻底服从的意思是，你以后生活中的一切，我都会管，会插手。我让你学什么，你就去学什么，你可能觉得没意义，不该浪费时间，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着你更好更强的目的。你必须相信我，即使没办法相信，也必须服从我。若你不肯，那我们的师徒关系也没必要存在。”
这话真的显得，过于强硬了。若是换个人来说这话，时陌仟肯定感觉不舒服，但她对秦泱有着莫名的信任。
他越是强硬，她反而越是有安全感。
见时陌仟没说话，秦泱知道她默认了，继续道：“除了修炼，我还会插手你的生活。你的作息我会管，你交的朋友我会管，甚至你想找道侣——我也会管。即使你现在还小，我也希望你能认真思考我的这些话——我不希望五年后看到一个哭着求我说你离了某个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
虽然还是那张没表情的神颜，这次时陌仟真真切切感受到秦泱的情绪——那满满的嫌弃和讽刺都快要从他的话语里溢出来了。
“我保证，师父。”
时陌仟表示无所谓。她本来也并不打算很快找道侣。修仙多快乐啊，对大道的追求才是永恒的，情情爱爱多浪费时间。
秦泱淡漠地看着她，不置一词，不知有没有把她的保证当回事。
“最后，我希望你明白，修道虽然有天才和普通人之分，但若想走到顶端，没有任何捷径，必须要付出非常人的努力。而我的要求比旁人还严格一些。我的徒弟必需走到顶端。你在我这里可能会经历比你的同门，你的朋友更多的痛苦磨难。你会受伤流血，你会用命去拼夺一些其他人也许打坐修炼就能得来的东西。你可能要抛弃身为女子的矜持，你也许要比男子更加努力才能和他们同台竞争甚至打败他们。你也没有保持美丽或者柔弱的权利，生死间徘徊时你是没工夫涂脂抹粉的——而这将是家常便饭。”
出乎秦泱的意料，他这段本会让寻常女子知难而退，至少也会踟蹰一番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小徒弟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