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英“反非党”党魁是也,哪能不早早注意到李非。
挺惊讶的,他见过的王公贵族海了去,奢华的多,朴素的没有,嚣张的多,低调的没有。他惊诧地发现,李非这身象牙白袍谈不上多华贵,但也不是朴素的平头布衣,衣身十分考究熨帖,价值不菲,但又一点也不浮夸。
若一定要打个分,在京城纨绔的穿红戴绿之上,王公贵族故作的排场威风之下。
恰到好处的从容与清贵。
穿的像个世家少爷,让人不敢小觑,但又不是那种走鸡斗狗的二世祖,而是那种独立门户的一家之主、年纪轻轻的掌权者。
几个官员在外面等候时和他攀谈,他竟十分友善,自称是霖铃阁老板。人人都知道霖铃阁是天下第一大酒楼,能在京城立足,背后定很有实力,所以即使是京官亦不敢小瞧,于是短短这会儿,李非已经交了几个朋友。
孟海英每偷偷看,心里想:“我要怎么赶他走啊!”
想赶又不敢赶,因为殷莫愁将他当心腹,曾和他提过李非。所以孟海英整个早上都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打架,拖得实在不能再拖,才把这烫手山芋给老管家。老管家目前还是个中立派,没加入“反非党”,但他也受孟海英那套说辞影响,先入为主对李非有些排斥。
要不要通传呢,传吧,对不起孟海英,不传吧,好像对不起自家主子。老管家眼珠子一转——把烫手山芋重新交回给“反非党”,冬雪。
好个老泥鳅,孟海英瞪了他一眼。老管家让人去找完冬雪,憋着一肚子坏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捏着叠礼单,捋着花白胡子,飘然而去。
“老管家通传要这么久吗?”李非伸着脖子张望,“殷帅明明有说过,我可以随时来找她呀。”
此时就算面对千军万马,孟海英也没这么紧张,他近乎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往前一步,霎那间,另一边空荡荡的袖子随风就动。
杀气逼人,李非本能地退了一步。
离得那么近,近到能听见关西之虎野兽般的喘气声,这是生气、气鼓鼓?
李非目瞪口呆地想:“莫愁是不是骗我,让我上门来挨揍!?”
想起老管家离开时看他复杂的眼神,联系之前他害殷莫愁落水着凉的事,善解人意如李非有点明白过来,索性道:“听说殷帅麾下将士最为忠诚,今天果然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