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谁不想北定中原,南北统一?可一旦打仗,打多久,能打赢吗?前线死人,后方倾家荡产,最后结果只能是家破人亡。”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北伐成功,北地也被摧垮,需要朝廷拨款拨粮。
南方这块残缺的国土,又是自负打仗的耗费,又要重建北方,又要提防蒙古、西夏等国作祟。
就像一个痨病吐血的人顶两片天,痴心妄想,不可达成。
“让大宋喘口气,让庶民喘口气吧。”
黄老爷拂拂衣袖,抬步离开在垂花门与夫人迎面相逢。黄夫人局促一笑:“我听吴管家说,云泽扣门拜访,我来看看。”
黄老爷眼皮一抬,迁怒她几分:“你是来看云泽吗?我看你是来救你宝贝儿子。且知惯子如杀子!”
面对一连串质问,黄夫人心下委屈凄然,更害怕儿子一气之下再次出走。
等她到花厅,云家子弟已经告退,二儿子也不在了。
空空的大堂不见黄固,黄夫人心惊肉跳。还好黄旭知晓母亲顾虑,告诉她小儿子回院子了。
黄夫人稍稍定心,问了一句:“是带着那个小小姑娘走得?”
黄旭有些愕然,仍点点头,称是。
黄夫人看向大儿子,哀思漫上眉梢:“你早已成家立业,夫妻琴瑟和鸣。可怜你弟弟怪疾缠身。”
黄旭低头,口称怪责自己。
晚间吃饭时,黄夫人请了冯露过去。古人就算是夫妻,也各自有房院,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家庭矛盾。
上次冯露只是在屏风外头,远远瞅了几眼,这次进到内里。珍珠垂帘,陈列雅致,沉水香混合冰气在空气里袅袅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