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进去,见里面摆放着的书大部分都是医书、佛经典籍和诗词杂记,另外还有一些古今中外的史书和时事报纸,一张茶几摆放在几排书架后面,茶几两端还有两张麻绳编织的蒲团,上午鲜艳清醇的阳光洒在蒲团前的白色窗帘上,时光静谧得就像沉积了一盒芬芳四溢的脂膏。
沈钰抬手轻触雪白的飘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碧海绿涛和绿涛外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市中心,那些来来往往一闪而逝的车辆,在此刻像极了一只只快速飞过的虫子,陌生而恍惚。
“喝茶么?”周玄问。
沈钰点点头:“好。”
周玄便转过身去楼下提来了茶壶、茶杯、木镊子和筷子,把它们放在茶几上,又朝她伸了伸臂。
沈钰依言坐下,周玄倒了杯茶,但却并不给她,而是拿在手里不断地击打,直至水面上浮出一层浓密细柔的白沫,白沫洁白得如同天边的云,久久不散。
沈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惊噎良久,末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周玄兴奋地叫道:“咬盏,是咬盏!周医生,没想到你居然能击出咬盏?!”
周玄笑而不语。
沈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闭着眼睛认真地嗅了嗅,顿时鼻间似划过一道清泉,这清泉从鼻子一起往下流泻,直至全身上下的四肢百骸都被一一浸润,舒爽的就像在炎炎夏日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周医生,我........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杯?”沈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
周玄嗯了嗯,不多时又击出一碗咬盏,沈钰细品慢咽,忽然此情此景让她不自觉想起一个画面。
“周医生,要是现在是冬天就好了。”
周玄坐下来双手交叉道:“为何这么说?”
沈钰轻笑:“我很喜欢白乐天的一首诗,叫《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周玄的眸光一动,突然道:“等到冬季了,我陪你赏雪喝茶好么?现在气候变暖南方不常下雪,到时候我们就坐飞机去北方的城市看。”
沈钰凝视他许久,末了笑着点了点脑袋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