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斐用指甲刮着可怜的木板时,那一声又一声滋啦声犹如一把钝刀在剐着贝丝脆弱的神经,贝丝简直要疯了!
罪魁祸首还傻傻站着呆呆看着她,寒风从小缝不断往里灌,贝丝冷的一哆嗦,一把将斐拽进浴房,啪的一声合上木板,暖气又重新包裹住了她,这才好了些。
说是浴房,其实只是用木板围成的一个小隔间,堪堪站一个人,若是两个人——
正如贝丝和斐,两人几乎贴到了一块儿,贝丝浑身湿漉漉的,而斐脱掉了毡帽,脱掉了大衣仅剩一件薄薄的衬衣被水汽沾湿,朦胧间透着肌色……
贝丝不得不承认,上帝确实是不公平的。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是库姆堡排的上号的美人,可她站在斐身边就没那么够看了。
斐身材纤细,骨骼优美,铂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恍若天使降临,更何况此刻的斐纯真中带着欲色,连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叫外头的混小子看了指不定跟那醉汉一样,把斐生吞活剥了不可!
而上帝又确实是公平的。
他给了斐姣好的容貌,肯定不俗的家世,但是又让可怜的斐伤了脑子流离失所,这份美丽只会给斐带来灾祸,因此贝丝将斐打扮成邋遢的青年模样,将她的美丽完完全全藏了起来,连自己的弟弟安托都不知道。
这个小秘密,只有她知道。
这就好像她在海里捡到一枚蚌,她发现了独一无二的珍珠,她剥去蚌壳,擦去珍珠上的淤泥,将她藏了起来。
她单调又乏味的生活因这枚珍珠变得……不那么无趣了。
贝丝去扒斐身上的衬衣:“快把湿衣服脱了,等会该生病了!”
萨拉大婶还是说错了一件事,穷人最不该有的不是善心,是病。
任何一个小病都能摧垮穷人。
然而斐却抓住了贝丝欲扒她衣服的指尖,贝丝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