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裕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斟量一遍,见她小脸略显苍白,关切道:“姐姐,方才没吓到你吧?外面那位宋美人不听话,总来扰朕清修,朕只能惩戒一下她,不巧就遇上姐姐前来。”
惩罚妃嫔乃是皇帝家事,饶是可怜那位宋美人,唐蓉也只能一声不吭地摇摇头,未在此事上作任何表态。
小小意外不值得浪费两人难得的相见时光,温景裕话锋一转:“姐姐今日来找朕,想必是有要事,但说无妨。”
和煦的日光照入朱红大门,紫宸殿内寂静无声,唐蓉挺直的腰背渡着日光,惊愁交叠的面容却隐在暗影中。
她努力调整着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少顷,再次叩地道:“陛下,臣妇斗胆为镇国公和世子鸣冤!二人在朝野一直恪守奉公,从未结党营私,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切莫听信奸佞诬蔑,让忠良之人寒了心!”
这番话说出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唐蓉凝着光洁寒凉的地板,迟迟都未起身。
在她之上,正襟危坐的温景裕浓眉一挑,似有几分为难,“姐姐所言,朕心中知晓,但镇国公目前无法洗脱嫌疑,朕只能将他们暂行关押,而且最近大理寺另寻的证据对姐夫有些不利,定罪怕是迟早之事。”
唐蓉听到最后,惊骇抬头,“是何证据……”
“恕朕不能透露。”
大理寺办案有成套的规矩,唐蓉自知失言,抿唇不再说话,晶莹的泪珠堆砌在眼角,羽睫一颤,顺着脸廓扑簌滑落。
梨花带雨的容颜惹人心疼,温景裕走到她身前,自袖襕掏出雪白的帕子递给她。
“谢陛下。”唐蓉接过来,轻拭脸上泪痕。
温景裕慢条斯理道:“既然姐姐来求朕了,朕肯定要念及姐弟情分,其实赦免镇国公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姐姐能给朕什么呢?”
唐蓉听出话里的玄妙,旋即收了眼泪,凝眸看向皇帝挺拔如松的身姿。
“陛下想要什么?”她怕对方食言,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一句:“只要臣妇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姐姐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