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见周珏停下来,岑钟也转过身,望向平川山巅。
周珏不知怎么回事,平时一沾枕头就能睡着,这晚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口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干脆起床来散散步。
这是他第一次神经病似的半夜散步,不曾想,居然遇到了岑钟,岑钟看到他出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两人一起在山间散起步来。
这一散就是两个时辰,时至深夜,周珏竟一点困意都无,甚至还觉得手脚越来越凉。
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平日里过得太过颓废,现下动一动胳膊腿就累得血液不畅了,然而到了后来,却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他停了下来,叫道:“掌门。”
这两个字一出来,他就想咬自己舌头,他平时可是很少叫岑钟掌门的。然而岑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然后便把视线投向了平川山巅。
平川虽然极高,远远望去手可摘星辰,但实际上还是天空高远,星星点点触不可及。可是今夜的星子就像受到什么吸引一样,低低地垂了下来,星宿绕着山巅的某一处肉眼可见地周行不殆,速度甚至带着点惊心的美感。
虽不舒服,但周珏还是不自觉地跟着他望了过去,只一眼,便叫道:“试炼怎么会这么早!岑奚他才——”
“岑奚已经十分懂事了。”岑钟截断了他的话头,“我很放心,他也有许多事要去做。”
那一圈圈环绕着的星阵越来越聚集,周珏也愈发头痛欲裂,手脚冰凉,胸闷欲呕,随着时间流逝,他那已经快要转不过弯来的混沌大脑里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他道:“是你吧。”
岑钟没有说话,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周珏觉得全身都难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只觉得眼皮下一片干燥的滚烫烧灼,他说道:“不是告诉你活着就会有好事情发生了吗,你怎么仍是这般等不及呢。”
“是啊,是马上就有好事情要发生了。”岑钟叹了口气,把“马上就要三百年了”这句话压在了叹息里。他看周珏实在难受,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于是上前,把周珏扶到一块巨石下半躺半靠着。
“你终于要去胡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