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静深深看了岳不群一眼,“并派可以,但必须保持我恒山派的独立性,寻常时候不得插手我恒山派的事,只有在抵御外敌、化解纷争乃至共抗鞑掳之时,恒山派可以完全并入五岳派,一体听调。”
岳不群与左冷禅对视一眼,心中惧是暗恨不已,定静的话就等于是在说,我有事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帮忙,没事的时候各干各的,这样的并派叫什么并派,而且这口子一开,其他门派会怎么想,如果都学恒山派这样,那并派就成了空谈,跟现在的五岳同盟也没什么区别。
偏偏二人都拿定静没什么办法,当着数千武林同道的面,没有充分理由也不好主动出手,心中均是想着,如果早点将定静除掉就好了,相较于定静,定逸就好对付多了,她脾气暴躁,就说今日,有好几次不是定静拦下的话,她已经出手了,到了那时,二人“被迫”出手,并“失手”将她打残打死,那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二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心中恨意无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左冷禅好声说道,“定静师太,你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若真如你所说,那并派还有什么意义?各派都抱着自己的打算,一盘散沙,跟现在也没什么两样。”
定静似乎早已意料到他会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贫尼的条件不会改变,不过关于岳先生先前提出的武功技法共享,贫尼倒是可以答应下来,另外,对外也可以取缔北岳恒山的派别,统一使用新门派的称号。”
此言一出,岳不群与左冷禅均松了口大气,一个门派最重要的是什么,无外乎武学传承,同意武学传承共享,且消除了派别之称,那便是实质性的重大突破,只要假以时日,恒山派便会彻底消失,完完全全的融入五岳剑派。
事实上就算定静不提什么条件,五岳剑派并派之后也不可能马上就融合成一个亲密无间的整体,明里暗里肯定是有一定独立性的,拉帮结伙也正常得很,这需要一个过程,而推进这个过程的便是五派武功传承交流共享。
岳不群、左冷禅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定静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但如今恒山派可以说举步维艰,一旦被脱离了五岳同盟,别说嵩山派不会放过她们,就北边新进崛起的北天剑宗、到处肆掠的蒙古鞑子,乃至接下来的襄阳大战,恒山派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虚与委蛇,以图后计。
“哈哈,师太果然是深具大智慧的人,如此选择堪称明智!”左冷禅也不知是不是看破了定静的心思,微笑着说道。
岳不群倒没有他那么乐观,恒山三定中,定逸脾气暴躁最好对付,定闲光明磊落,虽然固执却不会玩阴的,而这定静无论武功还是城府都是三人中最深的,可以说是最难对付的人了,她提出的条件看似没了效果,但关键时刻却很致命,因为她随时可以率众脱离五岳剑派。
当然,能劝服她做到如此地步已是殊为不易,岳不群自然不会再横生枝节,大不了待此间事了,叫她人间消失就是了。
左冷禅心情大好,目光一转落在衡山派席位上,笑眯眯的说道,“鲁师弟,现在华山、恒山两派都已同意并派,现在只剩衡山派了,不知鲁师弟可考虑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语气带着些许威胁之意,实际上他早已暗中接触过鲁连荣,当时也说好了同意并派,没想到这厮事到临头却来个“考虑考虑”,好在岳不群那边比较顺利,又一齐说服了定静师太,否则这颗墙头草说不定还会倒向另一边。
鲁连荣知道自己的观望引起左冷禅不满,脸上讪讪一笑,“既然其余四派都同意并派,大势所趋,我衡山派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只好……”
话未说完,忽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我衡山派不同意并派。”
岳不群、左冷禅脸色均是一沉,朝上山的路口望去,只见那里有一道身形飘忽,几个闪烁便已到得绝巅,缓步踱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