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好巧。”耿子昂收了折扇,拱手回礼。
温行简却是没这么和颜悦色了,他上前几步,微微昂起下巴,眸光上下扫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沈姒柔。
“听闻沈九姑娘从小受翰林学士季老先生教习,怎么也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也会学那些大街上的长舌妇在背后乱议他人的是非?莫非,这也是季老先生教的不成?”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因日常习武中气十足,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沈姒柔在他的冷嘲热讽下红了脸颊,明白他这是听了她们刚才的谈话,要来护短了。
她沉了脸色,声音也冷了下来,“小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带上我外祖。”
哟,急了?
温行简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心想这位平日总是装得柔柔弱弱纯良无害的小野猫终于还是露出了利爪,捉弄她的兴致就更高了。
他双手环臂,懒洋洋地靠在楼梯边挡住去路,“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那日在城门口一别,回去后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不知沈小姐可记得当年在卫国公府诓骗我的事?”
诓骗?这事从何说起?她怎么全然没有印象……
沈姒柔蹙起眉头,努力回忆,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了,亦或许是她幼时做了太多顽皮的事,一时竟下不起来他所说的是什么事。
温行简原是抱着戏弄的心态,并非真的想找她麻烦,可见她根本不记得这事,心中不免来气,他可是为此挨了二十个板子啊!凭什么她一点儿也不记得!
“那你在城郊持箭差点射伤我的事你总归还记得吧?!”
这话一出,沈姒柔想动手捂他嘴的心都有了,就知道他不会好心轻易放过自己,果然,报应还是来了。
可周围都是人,她不能真的动手,只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当时误伤小侯爷是我的不对,隐瞒身份也实在事出有因,还请小侯爷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闹大。还有你方才说的在国公府发生的事,若从前姒柔有什么得罪小侯爷的地方,也一并向你道歉。”
看到她乖乖在他面前服了软,温行简犹如幼兽被抚顺了毛,心情有种些莫名的舒畅感,仿佛自己多年的耿耿于怀终于在今日有了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