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敞亮的客厅里,到处一片狼藉,几把塑料板凳被砸的四分五裂,麻将撒落的到处都是,一个身形稍稍微胖的女人瘫坐在一把竹椅上哭的天崩地裂,好像历经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殊不知这些被砸坏的板凳均出自她手。
基靳野倚靠在后门道上,望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的呆看了许久,他既没上前去劝阻,也没有往后退缩。
这个微胖的女人是他妈,名叫张汝夏,人如其名,不但嚣张而且眼瞎,当然这话不是他说的,是他妈自己说的,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当初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男人。
倒不是说基大鹏不争气,就是有些不务正业,一心想着发横财,这些年走南闯北,跑过不少地,但是就是没有闯荡出什么名堂来,至今无业,干得最长久的工作就是在镇上砖场搬砖。
“别哭了,她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我都不拿正眼瞧她的,今天要不是老赵,我能上桌?”基大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眉心蓦的蹙起,烦躁的点了一根烟:“你这一天天神叨叨的,我刚还准备拿伞接你去呢,不信你问儿子。”
基大鹏把视线投向了基靳野,深邃的眼眸指望着他替他说几句好话,基靳野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这种时刻他可不想参与,一旦参与那矛头会瞬间转移到自己身上。
果然!还没等他转过身,修长的大腿就被他妈一句话给定住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都几点了。”张汝夏从竹椅上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麻利的将地上几把完好无损的板凳扶起,至于被她摔坏的,她倒是看都没看。
基靳野顿住脚,没有回答他妈这个问题,只是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款老人机还给了张汝夏:“小姨说明天让您早一点到村口去接她,她跟瑞瑞一起坐最早的一趟班车回来,小姨父请不到假,就不回来了。”
“请不到假?”张汝夏冷哼了一声,接过手机揣进裤兜,面上带着几分怒气:“我看就是不想回来吧。”
基靳野垂了垂眼眸:“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这次去没发现他俩口子之间什么异常?”
“我……”
“异常,什么异常,就你整天疑神疑鬼,他一个半大点孩子懂个屁。”基大鹏将手中抽完的烟头用脚撵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老老实实的把地上的麻将一颗一颗的捡起。
“我疑神疑鬼?”
张汝夏一声惊呼,显然又被基大鹏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拿起刚被她扶起来的塑料凳子就朝着基大鹏后背狠狠地砸去:“姓基的,你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她身上,那龌蹉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