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就像一句悄悄话,清冽干净的男性气息熏红了林知安的耳朵。
她怯怯地立在门边,整个人又冷又热。她缩着脖子,长睫毛低低地颤着,俨然如山间一只胆怯的小兽,可是她又那么乖,就好像困在牢笼里的小羊羔,耷拉着羊角露出脆弱的脖颈和碎毛发。
苏佋黢黑的眼睛印着小姑娘的影子,冰冷的深渊中央升腾起一丝戏弄后的趣味。
不等林知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瘸一拐地进屋了。
林知安揉揉耳朵,很想知道她没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小步追上去,和他面对面,“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也没什么,”苏佋撑着桌面坐下,早换成了温和斯文的表情,“我打开门,问他们是谁,他们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说找你。”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小时候和现在好像变化不大,感觉很乖。”
初中时林知安曾照过一张全家福,之后就再也没有放在家里的照片了,爸妈拿给苏佋看的大概是那一张。
林知安别开眼,轻声道,“其实我也没那么乖。”
“嗯?怎么这么说?”
“不然我就不会跑出来了。”
苏佋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所以你觉得不听父母的话就是不乖?”
他笑起来时眼阔会微微上扬,像一片小羽毛轻挠着人的心口,闷闷的痒。
“不……不是吗?”
小姑娘掩在镜片后的眼睛黑白分明,圆溜溜的,单纯犹如水晶球。
她的安全感仿佛大部分都是这副眼镜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