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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刚死的那段时间里，你总会想起他还活着的时候。
当年你从蓬莱岛上顺着那条河逃出来，从水里爬上岸的时候，那就是你们的初遇。
你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其他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你，唯有他的目光和所有人都不同。那是你生平所见最美的眼睛，远胜于一千年间看过的任何事物。
你曾无数次捧着他的脸，动情地亲吻着那双眼睛，仿佛得到了世间罕见的珍宝。
不过你也一直都知道，他的族人们不怎么待见你，大部分原因其实跟你的身份有关。
因为来历不明，所以你被他们当作了乡野的山民。在这个盛行访婚制，男子通常只在夜里前往女子的住处，即便男女成婚，女子的宅邸也是由父母所留的时代，住在丈夫家的你简直就是令他们家族难堪的罪魁祸首。
每当他们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你总会跑去跟他告状——这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可现在他已经死了。
你曾见过漆黑无比的夜空，月轮、星宿皆不可见。他和你坐在门口的檐廊上，你们对彼此许下永远相爱的誓言。
可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虚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你也曾在他听不见的地方，向诸天的神佛祈求，甘愿舍弃自己的长生以换取延长他的性命。
当他在你的怀中咽气的那一刻，你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缺失了一块，仿佛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了。
但你并没有以泪洗面，而是闭门研究。你曾从岛上偷出了宗师留下的秘卷，你认为那上面会记载着某些能够帮到你的秘法。
你在离开蓬莱之后，反而明白了卞夫人为何要开始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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