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溪僵在原处,掌下没了方才的温度,缓缓蜷起了。剑眉蹙起,脸上浸了一层晦暗。
甄妘回沉香苑不多时,便有掌事嬷嬷亲送了药来:“这瓶白玉膏是专消肿的,老爷命我送了来。”
红蕊见是掌事的嬷嬷,忙上前笑着接过道:“嬷嬷怎的还亲自来了,叫小丫头传一声我便过去的。”
陈嬷嬷交过药后,仍讪笑着瞧着甄妘,从袖中掏出一个梅花瓷瓶,悄声道:“这个治棒疮的药,姑娘拿了去用罢。”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她方才受了甄鸿文的令,专给甄妘送药,这会子便不敢再守着方才的规矩了,忙悄悄将甄妘将才要的药巴巴的送了来。
“有劳嬷嬷了。”甄妘微福了福身子,朝陈嬷嬷行了礼。
她见甄妘这般温婉有礼,并不因方才的事来为难于她,当下不免觉着几分自愧。
甄妘看着给秋月上好了药,才自回了房。
里间的烛火太亮了些,她揭开灯罩剪了剪灯芯。忽而一阵风吹过,火苗微微摇曳。窗上发出了“噔噔”的声音。
甄妘未太在意自顾自的遮上了灯罩,朝床边走去。又是“噔”的一声,只见一个白色纸团从半合着的雕窗下滚进屋内。
她俯身拾起纸团,坐在桌前缓缓展开,见上头有两行隽秀的字,除了“你”剩下的她都不认得。思忖一瞬,这府里识字的本没有几个人,除了那个公子哥儿,旁的人也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如此想着,便将那纸团掷在一旁不作理会。
不多时,又是一阵声响,地上又多了一张纸团。
甄妘偏了偏身子,往里坐着,若不是天儿太热,她该关了窗子才是。
她略眯上了眼睛,忽而“噗通”一声。
“是谁?”她惊问出声,视线转向外间。
“我。”宋景溪闷闷的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