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棹笑,“连小姐的尊称都没了,真是没大没小。那等你飞黄腾达之后,我来投奔你吧。”
花妙没去看花棹的笑,走过去背起放在树上的沈曦色,“你还记得那次在任务在山上,大雪封山,我们快要死的那次吗?
“你说得那么笼统,我怎么记得?我们两个衰星在一起,每次出任务都差不多要去阎王爷那里荡一圈,这种次数我记得数不胜数啊。”
“我那个时候说,我有一个梦想。”
“哦,这个,那我记得,你说你最想当一铸剑师。”
“对,我从小就想成为铸剑师,一直没变过。你若——”她在花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擦了擦猝不及防掉下来的泪水,“等我有钱之后,你来找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风才能听见,“我总养得起你”。
可是谁都知道,也许花棹不一定能活到花妙成为铸剑师的那一天。
可是花妙必须走,必须高高兴兴地,毫无察觉花棹意图地走。她的笑容比之前都要明媚一点点,笑得幅度也要比偶尔那几次高兴要再大一点点。
她不想说再见,于是花棹看着花妙走得干干净净,前方路途坦荡,旭日东升。
花棹想,她们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心怀梦想的小姑娘活下去。
花棹还没收拾完凶案现场多久,就听到了苏执琅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刀枪剑戟撞击产生冷冽的金属质地。几十个巡防营的士兵围了她一圈,迟翌站在圈外,神色依旧难以捉摸,单刀直入地问她,“你原来天性喜欢杀人吸血?”
花棹错愕,随即忽然明白过来,遣怀在行尸令到底是被她杀死的,还是自己饿死的,这件事情永远无法佐证。先前迟翌就有怀疑,所以一直派人跟踪她,直到找到确凿证据才会出手,以至于颜黛黛的死被提前发现。
“迟盟主,且不说你非朝廷命官,我可不答你,再者,我说否还是是,你心中难道不是已经认定了答案?”
“你这妖女,倒是会狡辩,当初血妖之案将你擒拿,没想到在牢狱之中狡猾逃脱,如今你杀害我妻阿秋,人赃并获,来人,将其拿下!”苏执琅每一句几乎是疾声厉色,恨不得噬其血肉,然而依旧面容冷肃,有条不紊指挥下属收集证据,命令仵作及时验尸,以便有充分的证据日后指认真凶。
花棹被几个大汉绑了手,被扣上了刑具,押解回去前,她只抬头说了一句话,“那便烦请小苏大人,能一如既往秉持公正清明的态度。”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