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居然路程已经缩短到一半,此时蔡仓已经知道晚节不保,正在考虑如果炸死逃走,那个远在长安,端坐在龙椅上的君主又会怎么对他呢?!
但是他没有考虑太久,就被第三个跑来汇报的守城将士直接捂住了嘴巴,扔到了马背上,一路策马崩腾颠簸到了城墙上。
蔡仓是又气又怒又害怕,他好歹是苏玄棠苏右相的学生之一,这样把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扔到马上送到城墙上算是什么意思?!一路上急急忙忙地,连口气都没让人喘上,真是莽夫!
“成何体统!我可是晋元年的进士!你们这群莽夫怎么能如此对待我?!”蔡仓的便服也是皱的,眉毛也是皱的,满脸气得通红,还没拿起士人雄辩的气势来,却莫名偃旗息鼓。
城墙上的指挥部安静地可怕,只能隐隐地从护城河外听到旷古不息的号角的声音。
而蔡仓这才发觉,一扇屏风后,倒印着两个人的剪影。蔡仓虽然不知来人是谁,却莫名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铺天盖地的压制感。
一人身着戎装,似乎在沉思,一手执子,举棋不定;另一个人只看得到一半的影子,仅仅一眼,周身之气度风华举世无双,让人觉得清冷孤绝,超然物外。
“我竟不知,晋国风气到了这种地步,魏人已经来犯,宋城的主事官居然还在府邸想着逃命。”那个人的声音冷清无情,让蔡仓不由自主心中一颤,撞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蔡大人是今年三月份顶替温守时做的郡守,是吗?”
蔡仓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苏相的学生,真是幸会。”语气已然带了讥讽之意。
听到这句话,蔡仓的冷汗更多了。应承心虚,不应承更不是。
“先是温守时被查出叛国通敌之罪,后来晋魏两国和谈失败,霍雩风霍将军都已经把晋国的谈判官员的头颅都挂在宋城的城墙上了,蔡仓大人被委派之初难道还没有一点警觉吗?”屏风内的人冷冷地睥睨着已经两眼无光的蔡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倒是把火全部都放到温柔乡去了?”
那人的影子一步步逼近,“你躲在自己的府衙里装缩头乌龟可曾了解守城将士多少,你有去了解敌军的实力又有多少?你想过宋城需要靠守城将士坚守多长时间才能等来援军?”
蔡仓颤抖着双唇,面色大骇,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无视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麻烦蔡大人至少能够守城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