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治疗。”王苓的目光沉静,孤注一掷道:“我还能教会你怎么治疗。”
花棹停顿了一下,“我学不会。你别教我。”说完她便转身要走,王苓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软了几分,“我求你。”
花棹叹了一口气,“我虽然对医术不够精通,可是脑子不算笨。你跟我说实话,你打算花多大的代价去救谢拓的命?”
王苓目光闪烁,双手拧搅在一起,“鬼脉藤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寄主死亡之后,才会寻找下一任寄主。我的治疗方案很简单,就是先用针灸让谢拓假死,然后用一个人去引鬼脉藤出谢拓的身体。”
“你别以为天底下就你王苓看得医书最多。”花棹嗤笑一声,“我看过鬼脉藤治疗的记载。你这种方法,不过就是一命换一命,算是什么救人?”
“谢拓当年救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苓极力解释道,却因为立场无力而显得仓皇。
“你脑子不好使,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就算他救你一命,你已经救了他两命,早就还清了。”花棹恨铁不成钢道:“你的命哪里不比他高贵,哪里比不上他有用?”见王苓仍旧低头不语,便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离开。
傍晚的时候,花棹才回来,秦念茹眼尾依旧泛着红,有一种脆弱单纯的漂亮,正低着头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看到花棹面色不善的样子,还有些瑟缩,然而终究鼓起勇气对花棹道,“阿卓,你等我一下,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花棹站在树下等了一会儿,看见秦念茹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还有些汗珠,气都没喘匀就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卓,我找不到我阿姐,便只能问你。鬼脉藤的治疗方法我去姐姐的笔记里翻过,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只要把鬼脉藤引到另一个人身上就能让谢拓活下去。你觉得——”她鼓起勇气,脸颊也有些通红,“我当这个引子怎么样?”
“不行!”
花棹还未出口,王苓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拉着秦念茹训斥道:“你以为鬼脉藤就喜欢吸你的血?你以为你看了我的笔记就知道怎么治病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是不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死?!”
秦念茹眼睛红红地等着王苓,声音带着抽噎的哭腔,“我当然知道我处处都不如你,我也知道我不学无术,可是我只是想救谢郎啊!”
王苓身体僵了僵,终究伸手笨拙地拍了拍秦念茹的肩膀,一遍遍的,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会救他的,你放心,他不会死的。”
花棹缄默地站在两人中间。她偷偷去过关押霍雩风的地方,被拷问的血肉模糊的霍雩风否认了曾经对谢拓的毒害。若真的出自霍雩风之手,他便没有理由否认这项对他来说衬得上漂亮的一笔。于是从霍雩风手上获取鬼脉藤解药的方式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否定了。
她更没想到自己会在那里遇见苏执琅。
他们两个,彼此都对对方很熟悉,可是真正如此揭露了身份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