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命丧于毒镖之下,但是此人却面不改色,几番不动声色地挥舞衣袖间,刚刚一支支呈铺天盖地之态势的毒镖却渐渐得仿佛被看不到的手操纵着,最终皆了无生机般纷纷落到了地上。
“哪有迟盟主智计无双,内力深厚?”花棹道:“此等手段,我等后辈望尘莫及。”花棹边说边留意到迟翌身边至少安排了二十位顶尖高手,刚刚花妙拼尽十分力道出手的毒镖被如此凌厉手段拦下,恐怕迟翌根本就没有出手过。
江湖传闻迟翌并无武功,然而这么多年无人敢试其真伪,花棹并不指望花妙只此一试能验出真假。
迟翌仿佛没有听懂花棹言语中的讥讽不敬之意,姿态优雅地绕过牢牢钉入地上的毒镖,神色温和:“夫人是在新房内等急了吗?”
花棹抿了抿嘴,面上还有些僵硬,耳尖也不知不觉得染上了胭脂。
时光仿佛倒退回她十二岁那年,上元花灯节,那个无意间揭开她面具的青年,那一瞬间仿佛所有花灯的光芒都照映在他的眉眼。
他们太像,又太不像。
许犹豫之间,她居然暴露了太多的破绽,如果此时迟翌起意要出手杀她,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点,花棹不由得冷汗直下。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个柔柔细细的声音从里屋内缓缓传来,花棹随后看到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少女从帷幕中缓缓走出。
花棹几乎是下意识地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少女身上的标志太过显眼,古往今来,女人的才能永远不如美貌在这个世间耀眼,而加冠在这个少女身上关于美貌的荣耀,不仅仅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有倾国倾城之姿,无数晋国的诗人更是用她的名字来作为绝代美人的标杆,而唯一一幅流传在世的关于她的画像,据说是晋国第一画师之称的顾仪老先生的遗作,被不知名的人士收藏,而随着临摹版本的争相流传,正形成不可湮灭的声势。
花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过印刻在画卷上的她的神态,娇弱羞怯,仿佛更多了一分不自知的、欲拒还迎的美。
大概是上天也实在是满意这样的作品,觉得这么做未免对其他人也太过不公平,因此给了少女一副娇弱不堪的身体。
当然,迟素秋的体弱多病在江湖上只是传闻,并未有实证,而画过迟素秋的顾仪顾大画家,在完成自己最后的作品之后,仰天大哭自己未能画出真人容颜六分,大概是最后的画作耗费了他太多了心力,勾勒完最后一笔之后便与世长辞。
因此也并未有多少人真正的见过迟素秋,大家都是从那幅闻名天下的画作中窥见其容颜一二。
此刻能够见到真人,哪怕是自己也作为同性,花棹不由得被这样的美貌迷惑得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