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立夏,按照规矩宫中有宴,霍幼央怕带若若去会照顾不好她,便只能留她在府里了。
傅丞在前院等着,霍幼央穿过亭台走廊往前院去。
“呀,”走着走着沛荷突然轻叫起来,“王妃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
霍幼央去摸耳垂,果然左边的不在了,为了配她今日这条丁香色的百褶如意裙,霍幼央特意挑了一对莹润饱满的珍珠耳坠。想了想,大约是刚才哄若若的时候被她摘去了,这丫头惯会寻摸些好玩意儿。
“奴婢再去给您取一副来吧。”沛荷有些着急,宫宴是正式的场合,怎么能仪容不整。
“不必了,一副耳坠而已。”霍幼央直接取下另一只交给沛荷,“保管好这只就是。”
粗算一下傅丞已经等了很久了,一副耳坠影响不了什么,霍幼央不欲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到了前院,马车已经备好,霍幼央由沛荷扶了上去,傅丞在里面闭目坐着,听到她进来了,抬起眼皮对她微点了下头。
霍幼央到他身边坐下,傅丞无意中占了一多半的位置,霍幼央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两人隔了些距离。余光里,霍幼央感觉傅丞又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耳垂上明显多停留了几分。
他注意到她没有戴耳坠了。
霍幼央的脸一下就红了,微烫着,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垂上。
不戴耳坠确实仪容有失,她可以不在意旁人怎么觉得,但是在傅丞面前她还是矜持的,她在他面前从来都很端庄。只是傅丞怎么会一下子就发现了,霍幼央暗自有些恼,早知道就让沛荷去取了。
不过傅丞似乎有些累,或者只是不想与她说话而已,马车稳稳当当地走起来之后,他又阖起眼,倚着一旁的软枕静静地待着。
马车里点着清冽的迦合香,霍幼央最开始闻到这香气的时候是很不喜欢的。不过傅丞常用这香,闻过几次,霍幼央便也不是那么抗拒了,这香气清冷,闻着会让人想到苍翠的竹叶,或者冬夜里的雪,极适合傅丞这种冷漠的人用。
闻着这香,霍幼央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马车里一时间安静异常。
傅丞真实地坐在她身边,但仍是冷静而又疏离的,霍幼央强忍着不去看他,只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