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娴静地抬了抬手,“我开玩笑的,不打扰你沐浴了。我去沏上一壶茶,等你出来,我们再好好畅谈一下。”
公主转过身,扭动着她的水蛇腰,袅袅婷婷退出去,顺便替他关上了门。
泡功夫茶,这是关内传出来的,关外这些年正流行。公主盘腿坐在那块巨大的毡毯上,毯子正中央放着茶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色茶具和点心。萧随洗完出来的时候,她的茶也醒得差不多了,抬起眼温柔地冲他笑了笑,“快来坐下。”
萧随脚下踟蹰,倒有些不忍破坏这副画卷。茶桌的一角燃着一盏彩绘琉璃灯,烛火透过灯罩照亮她的眉眼,她在灯下时候是无比温软的。纤纤素手执起茶壶,牵袖给他斟了一杯茶,此情此景,有些像古人绘制的画。
他轻吸了口气,才撩袍在她对面落座,两个人对饮,一时无话,半晌公主道:“茶喝多了会很精神,夜里不想睡觉。”
他漠然看了她一眼,司马昭之心,担心他不知道?他整了整脸色道:“若是今生不见,我也不要你给我交代。现在既然见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公主嗯了声,斟酌了好一会儿后,下定决心说是,“我馋你的身子,是我不好,那晚过后我跑了,也是我不好。但是事出有因,其实你自己也应该反省一下。”
是啊,他总有不对的地方,但他目前还没有想明白,需要她适时提点一下。他望着她的眼睛,“比如说?”
“比如说你的那些计划,至少应该告知我,我这个人还算分的清好坏,绝不会托你后腿的。那天你攻下皇城后要我留下,我问过你,会不会把我当做你唯一的亲人,你没有回答我。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太贪心了?”
萧随仔细回忆了下那天的经过,迟迟道:“我生在天岁,长在天岁,皇城内外亲友无数,怎么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你要是换个说法,要成为我最重要的亲人,我自然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公主半张着嘴,发现双方对“亲人”的理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所指的亲人,是枕边人啊,难道我委婉一点,你就听不懂吗?”
事实证明他确实听不懂,直男心里亲人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她要做唯一,就是要他六亲尽绝,这种要求确实让他为难。
他迟钝地思忖了下,“所以你坚持要回膳善,是怕我有别的女人吗?”
公主红了脸,暗道看吧看吧,确实是榆木脑袋,没有开窍,也没有顿悟。闹了半天别扭,还是她自己解开了谜底,实在太没面子了。
公主低头不语,狠狠罐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