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醒,洛秋玄算是用了一个比较高的词,却未曾言明到底是阿简的哪句话点醒了他,亦或是哪个行为动作能够得担的起这二字?
阿简对此甚是莫名其妙,却又觉得他看似无波的声调因着他接连的几个自称泛着一股沉冷之气,就连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带着睥睨的之势,居高临下的,犹如看蝼蚁一般。
这样的目光让阿简十分耻辱,就如当初他狩猎回来面对那满院的村邻一般,愤怒到了极点,也痛到了极点!
这怒与痛驱使他继续反抗,纵使不敌,亦不能让他就此屈服!
身上的痛已经胃中的难受却不足以转移走那心头认定的夺妻之恨,目露凶光,不甘的瞪着洛秋玄与他护在怀中的白隙爻“你休想!她是吾的妻子!是吾的!”
洛秋玄冷笑一声“你的?”他满是讽刺的看着他,那打量的目光犹如一根根的倒刺一般插入阿简的心脏,让他不管不顾的向着洛秋玄冲了过来,又因着那不可抑制的呕吐而弯下了腰身,痛苦的吐出一滩又一滩的黏稠而又腥臭的液体,犹如困兽一般一边吐一边发出嗷嗷的怒吼声,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点向洛秋玄爬去
洛秋玄的眸子微深,朱唇微启,说出的话依旧残忍万分“你不过是他残存的一抹执念,夺得了食冥兽的掌控罢了,哪来的妻儿?”
“不过……”他话音微微一顿,带着漫不经心的尾音“你既能夺了食冥兽的掌控,为何不借此将自己的仇怨也一并给报回去?那些欺骗你的,折辱你的,你统统都不去理会,反而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发泄自己的怨恨,想要逃离。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枉顾自己妻儿惨死!如今更是觊觎他人,如此作为也配谈什么仇与怨?!”
阿简被他说的大怒,一边吐一边恨声道“你懂什么!……呕……若不是……呕……这些记忆……我早就记……呕……不得他们了……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之辈!呕……又何谈掌控……夺舍?如何能帮我儿聚魂……!!!”
他双手并用的一步步向洛秋玄爬去,双目如刀,死死的盯着洛秋玄怀中的白隙爻“吾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等来了一个强大的肉身,只要夺了你的身体与修为,我就能之那个只背信弃义的畜生相抗衡,就能灭了这里的所有的人,真正的为吾妻吾儿报仇!”
“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抢走了吾的妻子,吾与你之仇不共戴天!但凡吾还有一口气,定不会让你将她带走,绝对会!”
他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拙劣的光芒的,坚定的一步步的爬向洛秋玄,虽然那呕吐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看着还那般的可笑而又恶心,但对上他那坚定的目子,其余的一切皆可摒除,让人升不起半点轻慢之心。
他在这边挣扎,那边想到躲藏的纸片因着他的举动而心急万分,纸片上下舞动,都没有半点的办法,又在洛秋玄那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时,颤抖的再次躲起,那张被他造出来的脸更是因为害怕而失了全部色彩,惨白的比那原有的纸色还白,就连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因着害怕心虚,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洛秋玄伸手,那张纸片便不受控制向他飞来,被他稳稳的捏在手中,惊吓的那藏在纸片中的婴灵凄厉的惨叫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小小的婴灵,几次三番的想要他应他的话,不过是想抓住一个承诺,彻底缠上他罢了。但洛秋玄又岂是那般容易上当的,纵使是他留下的白渊也从未正面答应过他,纵使许诺也因着那个前提的条件而做不得数,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孩子!
但他的目光触及那仍旧不肯放弃、又在后者听到这婴灵的惨叫而更加疯狂的阿简,捏着纸片的手不自觉的便松了些,想到的是那张的粉雕玉琢喊着眼泪与不舍的火儿,那样的一幕,陪伴了几百余日,成了他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