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也有七八年了,从血手团到**师,从东北到华北再到南方,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比这惨烈和场面宏达的,有很多次,可那一次没有这么痛快,小鬼子就跟一个个活靶子似的,临死都不知道这么回事儿。
很久没有亲临一线杀鬼子的景战旗,这回算是过把瘾,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一梭子子弹泼过去,倒下七八个小鬼子,日军士兵脸上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在子弹的火光之中,化为绝望的惨叫,想起当时的情形,他还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李洪刚看着景战旗,在哪一会儿要笑,一会儿又抬头看着自己,早就知道他肚子里转着什么鬼主意,说道:“一旅打得不错,仅仅负伤了一百六十多人,无意阵亡,干掉了三千多日军,为松韶关阻击战打个开门红,这样的战绩,应该给你们立功啊!”
景战旗眉开眼笑的谦虚到:“哪里、哪里、司令过奖了,还不是您指挥的好,”实则,内心欢喜得紧,李洪刚忽然暴喝道:“景战旗,你知错吗?”突然的怒喝,把景战旗吓得一哆嗦,惊慌的看着突然变脸的李洪刚。
李洪刚冷冷的说道:“景战旗,这样的小规幕袭战,至多一个副旅长带队就可以了,你身为旅长,为了一时之快,擅自离开指挥岗位,请示过我和参谋长了吗?师长一再强调,旅级指挥官,如无必要,不得到第一线参加战斗,说,违反师长禁令,该受什么处罚?是撤职还是把你们旅调为预备队?”
景战旗大惊失色,期期艾艾的哀求到:“司令,可不带这样的,撤我的职可以,第一旅成了预备队,他们还不撕了我,这样,打完这一仗,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李洪刚和参谋长王秉德对视一眼。
看李洪刚不为自己所动,景战旗转脸央求王秉德,“参谋长,您给求个情,打完这一仗再说,”王秉德深知李洪刚的心思,在**师部队里,每一个旅级指挥官,都是宝贵的财富,唐秋离曾经专门下达师长令,目的是保护这些听见枪声,就忍不住跑到前沿的指挥官。
王秉德憋住笑,煞有介事的说道:“司令,景旅长态度很诚恳,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是不是给他一个机会?”
李洪刚瞪了一眼满脸都是恳求之色的景战旗,说道:“既然参谋长给你求情了,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功过相抵,立功就别想了,再有下一次,你就去后勤部管仓库吧,快回去准备,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马上就会报复。”
景战旗如蒙大赦,敬礼之后,急忙溜掉,生怕司令官反悔似的,李洪刚和王秉德哈哈大笑,第二十九兵团出兵南方第一战,打得十分精彩,让李洪刚心里很是高兴,而且,这迎头一闷棍,足以让寺内寿一晕头转向好一阵子。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临时搭起一顶帐篷,寺内寿一眼神忧郁的看着十几个高级军官,就在刚才,他不顾参谋长的劝阻,冒着再次遭到袭击的危险,亲临第一三八联队被袭击现场查看,不时刺破雨夜的闪电亮光下,大日本帝国皇军士兵的尸体,无助的横陈在泥泞的土地上,一排排、一片片,看得寺内寿一心里发寒。
临时军事会议,结束的很快,总司令官阁下,没有心情多废话,直接给各部队下达作战命令,参加会议的日军高级军官们,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凶狠和孤注一掷,闪电和沉雷,不时在头顶闪动滚过,把寺内寿一阴沉的脸色,映衬得格外阴森。
豆大的雨点,密集的敲击在帐篷上,声音让人烦乱,日军军官们,都心里发紧,从寺内寿一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异样,总司令官这是要拼命啊?寺内寿一不能不拼命,唯有打通松韶关,逼近昆明,才能解救被包围的第七军,才能南下至边境一线。
完成大本营交给派遣军的使命,已经没有了退路,倘若二十几万皇军部队,被阻挡在滇东北一带,进退不得,那才是致命的危险,支那魔鬼唐秋离,瞪着血红的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说不定有多少**师的部队,在往这个包围过来。
是夜二十一时左右,在日军阵地后方,响起沉雷般的巨响,炮口喷出的桔红色火光,把雨夜映照得血红一片,无数发炮弹,撕破雨幕,落到松韶关一线上,炮弹掀起团团泥浆,火光闪闪,巨大的轰鸣声,盖过了暴雨的声音。
日军对松韶关的进攻,终于开始了,寺内寿一并没有因为这场暴雨,而改变进攻的决心,李洪刚倾听着密集的炮声,脸色平静,心里却暗暗吃惊,寺内寿一一反常规,没有出动步兵先进行攻击,暴露在一线阵地上的部队,伤亡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