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远东派遣军第三军的作战会议上,充满了质疑的味道,第三军新任司令官春彦太一中将,似乎并不能服众,他在兵力部署上的做法,遭到了四个中将师团长的一致反对。
第三军四个老资格的师团长,长篇大论的时候,像大学教授更多过像军人的春彦中将,脸色平静,始终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他们的发言,只有距离他最近的几名军官,捕捉到了司令官阁下,隐藏在金丝眼镜片后面的几缕寒芒。
会场平静下来,春彦中将缓缓的站起身,摘下金丝眼镜,慢慢的擦拭一番,又缓缓的带上,然后,抬起头,迎着几十名军官的目光,温和的一笑,语气和煦的说道:“诸君,你们的话,都讲完了吗?我倒是有些其他的想法!”
没有人接话,都吵嚷了几十分钟,该说的话,都摆到桌面儿上,日军军官们的目光,聚焦般的,投到他的脸上,想看看司令官阁下,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怎么说,如果不能说服,或者是压制住四个老资格师团长的气焰,以后,春彦中将的威信将扫地,在第三军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见军官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人接话,春彦中将微微一笑,“啪——!”突然的一声闷响,春彦中将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东西,蹦起老高,震得参加会议军官们,心神一荡,包括刚才没给司令官阁下留面子的四个师团长,也是心头巨震,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发飙的春彦中将。
春彦中将的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和煦的微笑,而是森寒得令人心里发紧,“诸君,你们刚才的发言,都有各自的道理。说的也是实际情况,第三军是战斗力很弱、士兵作战经验非常不足的部队,在远东派遣军的作战序列里,也是一支弱旅,这在我接受军令部任命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这一点!”
“但是。我对你们四位师团长刚才的发言和想法,感到悲哀和耻辱,大日本帝国皇军那一支王牌部队,不是在与敌人一场场血战之中,无数次战火洗礼之后,才成长起来的。因此,你们的建议,看似有道理,一味的求稳,没战之前,先想着退路,实际上。已经丧失了身为一名大日本帝国将军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精神,丧失了武士道精神,如果第三军在你们的手里,将永远是一支被其他部队耻笑的对象!”
春彦中将的话,锥子般刺得那四个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师团长,满心的不自在,脸上有些发烧,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认可春彦中将的话,“说大话谁不会啊。打仗是要靠实力的!”
春彦中将没有理会他们不屑的眼神儿,一改此前的温和,眼睛之中,闪烁着喋血的寒芒,“第三军需要一场巨大的、彻底的胜利。来树立起在远东派遣军内部的形象,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也需要敌人的鲜血,来激发他们内心的勇敢,我意已决,诸君就不必再多言了,按照此前的部署,抓紧进行战役准备吧!”
嗬!出乎意料之外啊,没想到,这位看似文弱的春彦司令官,还有这么喋血的一面儿,参加会议的日军军官们,内心泛起异样的感觉,看向春彦中将的眼神儿,多了些刻意隐藏的畏惧,当然,不包括四个心里不服气的师团长。
春彦中将当然将军官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语气愈发的森冷,说道:“这是军司令部的命令,在座的诸君,如果哪位对命令有怀疑,或者,认为过于冒险,可以提出辞职,不参加此处战役,我绝不会为难他,马上批准!如果没有异议,在执行作战命令的时候,我不想看到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出现,春彦虽然笃信与人为善,但绝不介意大开杀戒!”
这话说的够霸气,斩钉截铁又把所有可以转圜的余地,都堵死了,说的客气,但潜台词却毫不含糊,“不干可以,交出指挥权,马上滚蛋,要想干,就得听我的!”末了,还带着杀气的警告,要是那个不开眼的,在背后给我捣蛋,或者是阳奉阴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拿你们其中某个人的脑袋祭旗了!
春彦中将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儿了,即便是四个满肚子不舒服的老资格师团长,也不敢当面硬抗,只能满不是心思的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接,毕竟,职务差别在哪摆在呢,上司想找的麻烦,那还不手到擒来,都不用现琢磨,四个出头的人,都悄没声息的当了缩头乌龟,其他的军官们,更不敢炸刺儿,一起起立,轰然应道:“哈依!——谨遵司令官阁下的命令,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陛下效命,万死不辞!”
苏军士兵无精打采的身影,如同散落在夕阳下的蚂蚁群般,陆续出现在春彦中将的望远镜头里,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带上一丝渴望激情的笑意,“终于来了,第三军的历史,将由此战而改写,那几个碌碌无为的家伙,定会为自己的短视和怯懦而羞愧!”军事会议上发生的一切,始终令春彦中将耿耿于怀,心里不舒服!
一个大佐参谋,急匆匆的走进掩蔽部,“司令官阁下,接到搜索部队的情报,此次开往阿尔丹河东岸的苏军部队,番号为苏联远东方面军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官为阿西洛夫中将,最先进入我们视线的,是该集团军第一军的先头部队一个师的兵力,苏军主力部队,距离先头师大约为六十公里,预设阵地上的两个师团长请示,是否向歼灭这部分苏军?”
春彦中将不禁皱一下眉头,对于两个师团长的短视和急躁,很是不满意,“还自吹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两个师团兵力正面设伏,难道,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师的苏军,而暴露自己的战役企图,名不副实的几个家伙!”春彦中将在内心里,将那几个老资格的师团长,狠狠的鄙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