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第一军重点防守区域,一个制高点上,部署了两个连的步兵,此外,还部署了一个炮兵连、一个反坦克炮兵连,轻重机枪从冰雪覆盖的火力点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就在今天白天的战斗之中,这个制高点喷射出的子弹和炮弹,足足干掉了一千多名日军士兵,十几辆日军坦克。
依赖于坚硬似钢铁的冰雪工事,制高点上的苏军守军,,扛住了日军一个大口径炮群三个多小时的轰击,哨兵谢尔盖琴科二等兵,抱着一支步枪,依在火力点的射击孔上,不时将目光投向狂风呼啸、积雪漫天、夜色如墨的前方,这是个很认真的年轻士兵,忠实的履行着哨兵的职责。
只不过,该死的天气,熄灭了谢尔盖琴科不少警惕之心,每当将脑袋凑近射击孔的时候,带着咸涩的狂风,就会灌满他的口中,呛得他忍不住剧烈的瞌睡起来,顺着大衣领子灌进来来的风,每每使他不禁寒战连连,“该死的天气,都五月份了,还天寒地冻的!”谢尔盖琴科忍不住咒骂几句。
还是家乡好啊,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早就是遍地绿草,柳绿花红了,谢尔盖琴科这样想着,紧了紧大衣领子,将脑袋缩了缩,找个背风的角落,把步枪抱在怀里,呆呆的想起了心事。
“哗啦!”一声,呼啸的狂风,吹开了帐篷的门帘儿,将炮弹箱子垒成的桌子上,一大摞文件,吹得到处都是,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官朱可夫大将,皱皱眉头,看了一眼混沌沌的夜空,劲吹的狂风,刮过低矮灌木的枝梢,发出尖利的啸叫声,“请参谋长同志到我这里来!”朱可夫对一个值班的参谋说道。
不一会儿,远东方面军参谋长戈达雅夫中将,一边系着军装的扣子,一边脚步匆匆而来,“司令员同志,有什么紧急情况吗?”他急切的问道。
毫无睡意的朱可夫,双眼布满红血丝,消瘦的脸颊上,神情凝重,说道:“参谋长同志,这样的天气情况下,果然利于我们冰雪工事的坚固,但是,也利于日军进行偷袭,你马上给前沿的跟个集团军司令员打电话,提醒他们,让同志们辛苦些,各个阵地上哨兵的数量,要增加一倍以上!”
蜷缩在火力点里的二等兵谢尔盖琴科,根本不知道,他的最高指挥官同志,因为这样的夜晚,而产生了警觉,大衣遮挡下,身上倒是没有那种彻骨的寒意,可踩在遍地积雪的靴子,却像冰块儿一般寒冷,冻得双脚都失去了知觉,“该死的远东天气!”他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脚,将脑袋从大衣领子里探出来,往射击孔旁凑过去。
忽然,一个黑影,如同从雪地上,突然冒出来一般,鬼魅一样,瞬间到了谢尔盖琴科身后,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把锋利的匕首,轻快的一闪,便割开了他的颈动脉,一蓬鲜血,无声的喷洒在狂风之中,谢尔盖琴科瞪圆了双眼,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响,目光之中的生命色彩,很快就消失在冰雪遍地的远东。
横田大佐将这名苏军哨兵的尸体,轻轻的放在雪地上,一挥手,披着雪地作战服的日本关东军总部,直属山林战斗队的士兵,轻巧的跳进火力点里,横田大佐无声的做了个手势,十几个日军士兵,悄无声息的往工事两侧摸去,不一会儿,左右两侧工事里,附近二百多米范围内的苏军哨兵,都被以同样的方式干掉了。
苏军阵地前方的雪地上,忽然冒出更多的白色身影,在狂风呼啸、积雪漫天的黑夜里,日军士兵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风雪之中,与第一批跳进苏军工事里的日军士兵不同,后面这一批日军士兵身上,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军用铁桶,而且,人数更是有近千人之多。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激烈的炮声,突兀的在夜色之中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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