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位的南次郎大将,不由得皱一下眉头,似乎很不满意部下们的放肆,“嗯——!”南次郎大将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动静儿,尽管声音不大,可那股子冷峻、威压、阴森,还是如同无孔不入的风一般,飘进所有关东军军官们的耳朵里,立时,嘈杂的耳语声,如同关闸的水一般,顿时悄无声息,场面肃静,静可闻针。
南次郎大将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诸君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诸位从前线召回?”他停顿一下,看着竖起耳朵的众将,却改变了话题,“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向诸君介绍一下,这位,是远东战役总司令部的新野参谋长!载仁总司令官派到关东军总司令部的特别代表!大家鼓掌欢迎!”他的手掌一翻,伸向身旁的新野龙昭中将。
一阵整齐但绝不热烈的掌声,还带着有气无力的意思响起来,很多关东军军官,恍然大悟,“难怪了,刚才在会场外面看到的,那位让十几名卫兵,当人体盾牌的中将,原来是这么个来头,稀松平常,就是个没闻过血腥味儿的菜鸟!老子每天头顶着炮弹,也没让士兵贴身保护!”很多军官,满眼的不屑,心里暗自鄙视的想到。
新野参谋长不会看不出关东军军官们的眼神儿,心下也不自然,也让他暗自恼怒,站起身,整理一下带着些许泥土的军装,脸上带笑,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多少挽回些面子,也彰显一下自己总部参谋长的显赫身份。
岂料,南次郎大将,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没等他开口,张嘴说道:“参谋长阁下,军情紧急,总司令官阁下的命令,刻不容缓,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虚礼之上,您请坐,我马上部署攻击计划!”
“咯喽”一声,新野中将到了嘴边儿的话,硬生生的被堵了回去,见南次郎大将的眼神儿,根本没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脸色青紫,一脸尴尬的讪讪坐下,现在这个座位,绝对发烫,烫的新野中将五内俱焚。
南次郎大将接着说道:“今天紧急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总司令部接到远东战役总部载仁总司令官的命令,从明天拂晓开始,关东军将投入所有的部队,向苏军发起全线反击!”
“什么?”如同一个焦雷般,轰然炸响在关东军众将的头上,关东军部队现在还有多少家底儿,士兵们还有多少战斗力,这些一线的指挥官们,都心知肚明,打了一个多月,苦守尚且吃力得紧,没被四百多万苏军一口口吞了,纯属幸运,怎么着?还要全线反击,南次郎总司令官阁下,不是昏了头吧?
虽然苏军两个方面军撤走了,可朱可夫的远东方面军,还拥有多少兵力,总司令官阁下不会不清楚吧,关东军还剩下多少兵力,需要提醒吗,明明是送死的反击,还要执行这个什么狗屁的总部命令?
虽然没有一个关东军将领敢于跳起来反对,可内心那种不解和拒绝,气愤和无奈,无形但却能感觉到,如果空气一般,弥漫在会议室内,南次郎大将愈发阴森的眼神儿,凌厉的扫视全场,那种气氛,瞬间消弭,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干巴巴的说道:“参谋长,开始部署各个师团、旅团的进攻任务!”
同一个夜晚,同样炮火连天的战场,战线的对面,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也刚刚结束了一次军事会议,与关东军的会议内容截然相反,朱可夫大将部署的,是远东方面军按计划,撤离远东战场,撤离计划详尽而周密,是朱可夫大将熬了几天晚上,亲自制定的,可以这么说,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在内了。
会议只开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各个集团军司令员,各军军长们,赶回各自部队,再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远东方面军便开始撤离行动。
从表面看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但朱可夫大将的心里,还是充满着遗憾,为了应对关东军疯狗似的局部反扑,远东方面军不得不留下至少三个集团军的部队,同时,朱可夫大将的内心,那种近乎直觉的不安,始终没有消散!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