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正等着他,见他出来,匆匆迎上,说就在方才,抓到了一个宝勒国派来的探子,审讯后,探子招供,宝勒王拓乾对乌垒都护府极是戒备,除了派出探子刺探这边的各种情况,也正在向东狄大都尉索要武器和马匹,应是近期要对乌垒发动袭击。
探子的职位低微,就只问出了这么一点消息,别的暂无所获。但这个消息很重要,与他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搜集到的情况相互吻合。
宝勒国前沿一个用来屯兵的地方,最近陆续集结起了至少数千的人马。看这几日的动静,似还有继续集结的迹象。
李玄度命人去将左右司马叫到议事堂来。张石山和张捉很快到齐,听了叶霄叙述,张捉道:“那个被俘的莎车王子招供,说莎车之所以这时攻打于阗,背后便是拓乾的授意。拓乾给了他们不少的刀弓和马匹。拓乾欲灭于阗,孤立殿下,如今见如意算盘落了空,自是狗急跳墙!”
张石山接着道:“拓乾本是宝勒国的一个臣子而已,是被东狄人扶上王位的,是靠着东狄人才坐稳位子,对东狄人死心塌地。东狄大都尉贪婪至极,这些年间,除了大肆课税,还频频要宝勒国额外提供粮草、强发劳役,冬冻之时,骑兵隔三差五入境要他们供养过冬,如同家常便饭。据我所知,宝勒国的国人这些年饱受盘剥之苦,对拓乾极是不满。去年拓乾外出,曾遭遇民众动|乱,当时险些丧命。殿下初来,立下都护府,他一时摸不清情况,不敢贸然正面来袭。如今于阗事败,他坐不住了,怕是要有动作,我都护府定要严加防范。”
他说着,又想起了多年之前这里曾遭遇的那场袭击,当日情景历历在目,不禁目露沉痛之色。
叶霄这时起身道:“殿下,属下愿带人往宝勒国走一趟,尽快将大王子先营救出来。”
张捉立刻争:“我去!叶副都尉你新婚燕尔,还是留下来陪你夫人为好!”
叶霄道:“我去吧。右司马你留下,奉殿下之命,领弟兄们守好都护府!”
张捉摇头:“叶副都尉,你官职本就高过我,又何必和我争这功劳?你回去,好好抱你的新婚夫人,我去!”
张石山这时也站起来道:“殿下若是信得过我,我愿领下此事。我曾去过几次宝勒国的国都晏城,知道囚禁王子那地的方位所在,到时可设计营救。且我会说当地人的言语,不像他们,人生地不熟,行走不便。”
李玄度抬了抬手,压下一片争论之声,说道:“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张左司马随我同行。”
张石山立刻领命。
叶霄和张捉跳了起来,二人异口同声:“不可!”
张捉方才和叶霄抢事,目的自然是为争功,但此刻听到李玄度如此开口,顿时不放心了。
他道:“那日我听得清清楚楚,于阗老王自己都说了,他儿子能回来最好,真若回不来,他也绝无怨怪!这事交给我们便是,不管是叶副都护或是属下,尽力而为,殿下怎能以身涉险?那个老王若是知道了,也定不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