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又嗯了一声。
鹿国公这次听出这声嗯的意思了,那是平静而沉稳的肯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三千院养伤是在十年前,鹿国公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件小事,就像井商到现在还记得每天都打扫整理书房,井九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出回应,于是答应鹿国公进皇宫一趟。
治国和修道一样都是很难的事情,但前者更麻烦,更啰嗦,更无趣。
井九不擅长,也不愿意去想,在宫里只是与皇帝喝了会儿茶,说了些闲话,比如水月庵里发生的事情。
神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这时候还是个少年,这个笑容或者可以用促狭来形容。
井九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不准问。”
神皇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望向他的右手,问道:“能治好吗?”
“再去云梦山拿一张仙箓,立刻就好。”
中州派自然不可能再拿出一张仙箓,井九的话可以理解为打趣,也是在表示此事艰难。
神皇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治,如果需要丹药法宝之类的事物,宫里或者还能找到一些。”
“有事让卷帘人告诉我。”井九摆摆手,转身向殿外走去。
他的伤非丹药能治,宫里倒有些不错的宝物,问题是层阶再高的法宝或是天材硬度不够也白瞎,比如那颗鸟蛋。
另外一座宫殿里,胡贵妃牵着景尧皇子的手,站在树下翘首期盼着井九的到来。
不管是她还是景尧,心情都有些紧张,前者是想着井九与陛下之间的关系与这几年京都里的动静,后者则是拜见祖师带来的压力。但他们没有等到井九的到来,只等来了井九已经出宫的消息。
胡贵妃有些失望,低声埋怨了几句。景尧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却比母亲看事更加通透,劝说道:“祖师无心世事,乃是真正神仙般的人物,能见是缘,不能见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