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电梯,孟晓远兄弟俩都没发出丁点声音,仿佛空气似的,跟在徐韫身后,充当乖巧的透明人。
徐韫忍着堵在心中的烦躁,慢条斯理地松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从负二层到22层,他第一次感到电梯里如此闷,闷的他喘不过气。
回到家,徐韫甚至没心情换拖鞋。但是两个小孩儿得换鞋,他翻箱倒柜,只在鞋柜里找到一双曾属于护工的拖鞋。
徐韫把鞋扔进垃圾桶,“我叫闪送,待会儿门卫会打可视对讲询问,会用吗?”他敲敲门边的可视对讲。
孟晓远似乎明白了什么,垂着脑袋只点头,没说话。
“进去吧。”徐韫站在玄关戳手机,找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人的拖鞋、双份日用品,甚至买了两套不同号码的睡衣。
他猜,那只20寸行李箱里可能没什么东西。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压着性子跟小孩儿周旋,索性能用到的东西都买了。
“照顾好你弟弟,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吃,卫生间的东西都可以用,”徐韫看着孟晓远说,“有事打给我。”
他想,他不用过多跟孟晓远强调“以你现在的境况,你该怎么怎么做”,这些不用他说,在突遭变故的这两个月,眼前的两个孩子,以所有人惊叹的速度成长着。
孟晓远和孟晓游都仰头看着他,两张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徐韫朝他们笑笑,两只手按在两个人的脑袋上,端出成年男人的高深莫测说:“我的夜生活才开始,别幻想我能给你们讲睡前故事,乖乖睡觉,我有钥匙。”
徐韫留了入户密码和门禁磁卡给孟晓远,就出了家门。
开了半天车,肩膀隐隐发疼,他没再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而是到外面打了辆车。
将近十点半,食色一层还有一半的食客。
他推门进去,前台服务员看见他先是一愣,接着笑问:“老板临时抽查吗?”
徐韫苦笑,“无家可归,来借宿的。”
“哦哦,”服务员压低声说,“今晚元经理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