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一脸凝重,常围起身走过来说:“这位姑娘离开后的次日,商行走水,几十盏孔明灯坠落在屋脊、院中。”公子差人来给他送信,说明此事,深感蹊跷,让他快马加鞭尽快赶到告诉公主。
“孔明灯?可有什么损失?”桦绱心越加向下沉了下去,今日知道了太多震惊的事,此时常围说什么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那么多的天灯掉落院中,倒是巧了。
常围解惑道:“天灯飘到商行后院上空,被人从暗处射了下来。不过公主放心,商行巡逻侍卫众多,又离着卫所极近,且建筑牢固,设计巧妙,不仅防盗还防火。再者,院中的水池子虽不大,但还是能将偌大的商行浇透个几遍的。”
桦绱冷笑一声,问:“管家觉得是巧合吗?”眸底一片冷意,她可不信。
常围垂首,唇角一抹嘲讽,答:“不瞒公主,做我们这行的,大都疑心甚重。再说,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呢?”
桦绱看了常围一眼后,二人相视浅笑。的确是,不过是精心策划的巧合罢了。
是不是可以依据已知的消息大胆的假设一下,尉迟先生护送笙歌去长安龙葵商行取证物,结果信物不足,不能取走杜家存放的文书证据,二人这行迹恰巧被王家人瞧见了。
因知晓商行戒备森严,难以进入,又因宏国条例,私自入商行者,一律重刑,偷盗者处以极刑。遂晚上燃放孔明灯,又将飘到商行上空的灯射下,想引起失火,或许是想趁慌乱之际而入,又或者是想一把火将商行烧了。只可惜,他们的诡计没有成功。
同时派人去追杀笙歌,顾琰羲应该是知道了笙歌的行踪,所以才护她逃离,就是不知出了京城没有。她也只能猜出个大概,具体的细节就不好推断了。
既然已经知道笙歌出现在长安,他们定会像饥饿的野兽死咬住猎物,那群狼子野心的人不会放过笙歌的,如今再给七叔去信太迟了。
桦绱忧心忡忡,双手变得冰凉,担忧的咬唇沉思,心乱如麻,不自觉的走到门口光亮处。
长衫曳地,青灰底色,上面绣绘着大片洁白梨花,被风吹过的模样,花瓣飞舞,纷纷扬扬。领如蝤蛴,肤如凝脂,秀发高绾,墨发间只别了一只莲花白玉长簪。一片耀眼的日光笼罩在周身,好似坠入凡尘的神女,尝遍人生疾苦,却依旧明洁清雅如初。
黑亮的秀眸仰望天空,一滴晶莹的泪渐渐溢出眼角,羽睫浸湿,我见犹怜。姣好的秀面没有太多表情,可你却能从她消瘦的背影上,感觉得出她心中的沉重与苦涩。
她得转移王家的注意力,他的身份还不能公开,也得给笙歌争取离开的时辰。她该怎么做,去长安俨然是来不及了。桦绱想起鬼谷子的处世之道‘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忤合之术。’努力平静下来,从而想解决的方法,可是她没有能深谋远虑的聪敏心智。
片时,常围在她背后问:“公主,东西交给这姑娘吗?”